一覺睡到了下午,這回風間羽栖倒是是從柔軟的床上醒來,他睜着眼望着天花闆。
窗簾好好的拉着,房間裡一片漆黑,看了眼時間,距離他昨晚到家已經過了十六個小時。
還真是如系統所說,現在他對于睡眠有着比正常人更強烈的需求。
睡了十六個小時後他感覺神清氣爽起來,撇了一眼昨天被他随手放在床頭櫃的u盤。
他歎了口氣打算爬起來工作,結果手機忽然又亮了一下,有誰給他發來了信息——是殡儀館。
風間羽栖才恍然間記起之前自己讓殡儀館帶走了自己的屍體。已經過了三天,殡儀館詢問他屍體是要火葬還是土葬。
秉着小心至上的原則,風間羽栖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還是先詢問了一下系統,他之後複活會不會回到原來的身體裡。
得到了系統否定的答案:“宿主複活後會凝聚新的身體,原來的身體哪怕現在不處理也會在宿主擁有新身體後消失。”
風間羽栖松了口氣,如果可以,他的确不想回到那具患有絕症的身體裡去。
于是他幹淨利落的回複殡儀館讓他們火葬。
結果下一秒又收到了殡儀館說火葬需要家屬去現場簽字的信息。
風間羽栖:……
原本還以為今天能悠閑一點呆在家裡看新人資料呢。
收拾了一下,風間羽栖準備出門,不過忽然想起昨天在餐廳發生的事。
總感覺自從他變成了鬼後,遇到的案件變多了呢。
這麼想着,為了以防萬一,他戴好手套,他走到客廳角落的鏡子面前。
其實他已經很久沒照鏡子了,浴室裡的鏡子也被他拆了下來,隻剩客廳的角落裡還有一面全身鏡。
鏡子裡看見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風間羽栖恍惚了一瞬,在他沒什麼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散漫和冷漠,還有一點不易察覺的疲憊。
啊,活人微死的表情。風間羽栖對自己這幅表情做出評價。
于是他彎了彎嘴角,鏡子裡的人也跟着他笑,這下子又看起來和張揚肆意的少年人一樣并無差别。
現在是死人微活了。他移開視線,打開鏡子邊緣的機關,從後面拿出了一把槍,要是再遇上什麼案件或者意外,可以防身。
收拾妥當,他出了門,殡儀館裡的很遠,風間羽栖雖然考了駕照但是他不想開車,于是攔了一輛出租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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化名為綠川明的諸伏景光和搭檔執行組織的任務——替某個代号成員收尾。
需要銷毀的屍體身份是對組織有異心的财閥成員,生前也算作惡多端,被那個代号成員一槍斃命,死前的神情異常驚恐。
代号成員總是有些特權的,比如說,處理屍體這種事情,可以交給有能力的底層人員負責——這也算是一種對底層人員的提拔。
接到這個任務的諸伏景光僞裝成一個出租車司機,将屍體裝上出租車的後備箱,打算運到殡儀館交給已經混入殡儀館的搭檔火化。
然後在去往殡儀館的路上被一個路人攔了下來。
為了符合僞裝,諸伏景光停下了車,他透過後視鏡觀察了一下上車的乘客。
從身形上看,應該很年輕,打扮的很休閑,大約是出去玩或者去商場的。不過奇怪的是,他戴了一雙黑色的皮質手套,随着他拉開車門的動作,瘦弱蒼白的手腕在手套邊緣和袖口之間顯露一瞬。
或許是年輕人的潮流吧?諸伏景光想,自從他被選中要成為卧底之後,已經很久沒接觸這些東西了。
諸伏景光收回目光,他運屍體的時候,把屍體裝作喝醉的樣子搬上了後座位,之後又開到隐蔽的地方把屍體放到了後備箱。
雖然座位上的血迹他已經清理過了,并且噴了香水遮掩味道,但為了避免麻煩,他還是開口了:“上一位客人喝醉後吐在後座了,可能沒完全清理幹淨。”
他歉意的笑笑:“您介意的話,可以坐到副駕駛。”
風間羽栖上車的動作一頓,怪不得一上車就聞見一股濃郁的香水味,大概是上個人留下的酒氣太濃了才不得不拿香水遮掩。
他的目光在後排座位停留一瞬,雖然他不算有潔癖,但也是愛幹淨的,沒必要強求自己坐别人剛吐過的位置,随後坐到了副駕駛上。
年輕又帥氣的司機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語氣平淡的詢問道:“您要去哪裡?”
“殡儀館。”風間羽栖系好安全帶,在他說出目的地後,諸伏景光的肌肉微不可察的緊繃一瞬。
諸伏景光稍稍握緊了方向盤,是巧合嗎?他一邊發動汽車一邊想。
看這個乘客的穿着打扮,不像是要去殡儀館的,而且他也正好要去殡儀館處理屍體。
曾經聽說過,組織裡是會有考核官僞裝成普通人來考察新人的。雖然現在考核還沒正式開始,但是的确有這個可能,畢竟都是遊走在黑暗的非法組織,裡面的成員一向随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