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非要把它帶走!”
“卧室那張床兩米五,放不下這麼一隻小兔子嗎?”
明遠深站在床的另一邊,落在她身上的眼神裡滿是寵溺的笑意:
“行吧,那我就勉為其難,給它讓點兒位置。”
這話說完,兩人都沒接着往下說,而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片刻,還是方雅甯先笑了下,
是挺發自内心地那種,笑了下。
但等笑完,她鼻尖突然有些酸,本來想忍的,但不知為何,眨眼的功夫,就有水汽霧蒙蒙地漫延上來。
明遠深當然也看見了,
他面上的神情斂了下,從床尾繞到她邊上,動作輕柔地将人攬住,但沒往懷裡帶,而是垂着頭頸,語氣輕柔又缱绻:
“怎麼了?”
方雅甯一隻手抱着兔子,另一隻手則擡起來攬住明遠深的腰,
她有些不好意思看他,隻好垂着頭,将前額貼在他的胸口上:
“明遠深。”
“嗯?”
“這裡不是我家,”
她吸了下鼻子:
“我們把所有東西都帶走好不好?”
話音剛落,一滴淚就從方雅甯眼眶流下來,正巧砸在懷中兔子的耳朵上。
明遠深看的真切,呼吸猛然一滞——
他就不該讓方雅甯單獨和方卓敖見面說話的。
隻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晚了,明遠深隻好努力壓着内心中後悔的情緒,用唇輕輕地貼了下方雅甯的額頭,柔聲道:
“好,我們把東西都帶走,但今天有些晚了,我們先拿一些回去,等明天我就安排人來搬,好不好?”
方雅甯沒想到自己會這麼輕易地就落下淚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同時也覺得積郁在胸口的不适感也因此排解不少,于是點點頭,很輕地嗯了聲。
兩人也沒挑,隻把明遠深進門後提到的三樣東西抱在懷裡走了出去。
剩下三人都在一樓客廳裡,方卓敖面上本來就有些灰暗,等看見二人懷裡抱着的東西,眉間不免又重重地蹙了下,嘴唇嗫嚅着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方雅甯沒理他,隻微微颔首和江言秋打了個招呼後便看向一旁滿臉疑惑的方韻音:
“我們就先走了,改天,”
“改天我再約你出來吃飯。”
方韻音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打眼兒一看也知道肯定是爸媽又搞了什麼幺蛾子,連忙點點頭:
“嗯,你先回去吧,改天我有空了給你發消息。”
見二人說完,明遠深便攬着方雅甯朝門口走去。
隻是他們剛走到門口,身後方卓敖不知什麼跟了過來,聲音裡帶着點兒顫地:
“甯甯,我...”
隻不過方卓敖話沒能說完,因為剛出聲,明遠深就偏過頭看了他一眼,
眼神裡沒什麼多餘的情緒,卻已經能夠讓方卓敖一時語塞。
門外李岩已經提前将車備好,明遠深先擁着方雅甯上了車,然後弓下腰,溫聲道:
“你先等我一下,剛還有點公司上的事兒沒來得及和你父親說,我去說一下。”
說完,他将方雅甯臉側的碎發撥弄到耳後,又用指腹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才轉身回到别墅裡。
方卓敖還站在玄關出,見明遠深重新進來,他眼睛亮了下,但等看見他是獨自一人之後,不免怅然地吐了一口氣。
明遠深沒有繼續往裡進,隻是站在離方卓敖大概一米遠的位置,語氣平淡地:
“注資方家公司之前我就說過,不要再給她添哪怕一絲不快,”
“是我當時沒說清楚,還是您覺得,我這話是說着玩的?”
明遠深說這話的時候面上沒什麼情緒,但偏這樣,卻是帶着種極強的壓迫感。
方卓敖咽了下嗓子:
“明總,你聽我說,我是甯甯的父親,我怎麼會讓她不開心呢,我肯定是想着她的呀!”
“哼,”
明遠深輕蔑地笑了下:
“你想不想着她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從我和她在一起以來,她每見你一次,就不高興一次。”
“而我這個人,也沒什麼别的想法,就是單純地,”
“不想讓她不高興。”
明遠深說着,聲音變得極冷,帶着如同最後通牒般的威懾力:
“念在你是她的父親,我給你第二次機會,但再一再二不再三,如果還有下一次,”
“那就别怪我不講情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