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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這一别,愛情将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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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天,人生注定有别離。從上個星期開始,畢業晚會之後,三年級的學生就開始陸陸續續離校,學校也不再提供宿舍。楚雲天一直沒有走,借口是等學校畢業證,其實是為了多陪一陪陳莯鴻。這一别,不知道何日再相見。也是在這些日子裡,他才明白這個女孩在自己内心裡終究占據着怎樣重要的位置。一個星期來,他一直住在學校招待所,陳莯鴻上課時他就呆在房間裡。中午、晚飯後,他倆手牽手,肩并肩,再一次走遍校園的角角落落。也走遍了附近山林、魚塘和農機校後面的打靶場。夕陽餘輝中,草地上、河岸邊、池塘前他們放肆地揮霍着自己的青春,彼此細細地的端詳着對方溢滿幸福的笑臉。一個星期是如此的漫長而又短暫。今天學校已發下來畢業證,家裡也催他趕快回去上班,工作單位早就定好了。和當初的設想有點不一樣,最終他老爸還是想讓他直接到基層去鍛煉一下,幹一些實際的務實的工作。到農村、農民中紮根幾年,就選定自己早年工作過的一個鄉政府。連職位都定好了,鄉團委書記,當然,聯系包村任務是每一個鄉鎮幹部的必修課。過了今晚,無論如何他明天都要回去了。

縱然心有萬般不舍,卻也不得不離開,人生總是各有各的路要走。他不知道,這一下鄉,他們的未來将走向何方?他不可能把她一個長期在城裡長大的女孩拉到鄉下陪他同甘共苦的,她這麼優秀的女孩應該很容易留在星城。她早已接任了校團委副書記,就像今天的他一樣,要想留在星城機關事業單位找一份工作其實并不難。但好男兒志在四方,為了人生今後的發展,基層工作經曆和鍛煉是一個想要在仕途上有所建樹的優秀幹部必不可少的閱曆。他不知道兩年後畢業的她留在星城,而自己遠在鄉下,相隔幾千裡距離,省城和鄉鎮,又隔了多少層,隔着時間和空間的愛情呵,到底會走向何方?

在食堂吃過晚飯後,他們哪也沒去,直接回到楚雲天訂的房間。晚上學校電影院上映《魂斷藍橋》,是一部很叫座的電影,被譽為電影史上三大凄美的愛情影片之一。

陳莯鴻涼鞋也沒脫,就那麼懶懶散散地躺在楚雲天的床上,楚雲天坐在床邊。陳莯鴻:“你不是留在市委辦公室的麼,怎麼又下鄉了呢?”“原來是這麼定的,在市委辦先提到科長再下去鍛煉幾年回市裡。後來我老爸他們商量了一下,覺得大機關就像溫室,還是下鄉鍛煉人。”“那你媽媽同意麼,你家裡不是你一個獨生子嘛,她舍得讓你去吃苦?”“老媽自然有點不舍,可這種人生大事家裡還是老爸說了算,再說這次去的鄉鎮就是老爸和張秘書長他們當初參加工作呆了幾年的地方,現在還有他們當年的同事呢。”“你隔得那麼遠,我該怎麼辦呢?”陳莯鴻有些擔心,“你就安心的讀書吧,這一切都有我呢”“我聽老爸講,鄉鎮可是沒有星期六、星期天休息呢”“鄉鎮工作的苦,我想我還是能克服的,再苦也苦不過我們上次去的大湘西山區吧。主要難過的還是和你分開了。不過我可以請假呀,到時候請幾天假來學校看你還是可以的。“放假了,我也可以去鄉下看你。”“我不在你身邊的日子裡,你可要穩住喲,你這麼優秀,我還有點不放心呢?”楚雲天難得開了句玩笑。“哎!我的心你還不明白?”陳莯鴻一個女孩子卻有些當真。“倒是你?”她欲言又止,直直地看着楚雲天,“放心吧,我再也不會看上哪個男生的,哪怕再好再優秀,也隻是同學關系而已。”陳莯鴻說得有些鄭重其事,口氣也變得嚴肅起來。“那麼,你就不擔心我耐不住孤獨?”“你一直那麼優秀,在學校裡看上你的女孩子就不少,要有配得上你的眼光的,又哪裡會留給我這個機會呢?我自己也很自信的啊,等我兩年,畢業後你在哪裡我也争取去那裡,一路陪着你。”“我覺得你最好還是留在星城守住後方,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在基層鍛煉幾年後我也會回到你的身邊的。鄉下太苦了,那不是一個女孩子應該呆的地方。”楚雲天有信心重回星城。可那畢竟需要時間,也需要時機,而且他也想以一個成功者的姿态勝利凱旋而歸回到自己心愛的女人身邊。他下鄉鍛煉是為了仕途,一個女孩,下鄉受苦幹什麼呢?難道僅僅因為愛情?“那我會一直等你,不管你今後在何方。”陳莯鴻眼裡閃出堅定的目光……

7:30分,楚雲天和陳莯鴻進了電影院。學生中還有不少成雙成對的,他們要抓住這個機會,歡度他們的周末二人世界。

落座後,黑暗中,楚雲天伸出右手,大膽抓住陳莯鴻的左手,就那麼緊緊地攥在手掌中。陳莯鴻也沒有抽出自己的手,而是細心地感受着他溫暖、堅實有力的手掌,而且把頭□□,靠在他的肩頭上。楚雲天緊握着陳莯鴻溫潤的小手,口中嗅着身邊女孩短發的清香,心裡雖然不曾慌亂,卻也免不了一番激動,多多少少有一點緊張。他很想轉頭過去,親親這個女孩,最終卻隻是長長舒了一口氣,就那麼靜靜地坐着,肩頭一動也不動,生怕驚擾了她。第一次頭這麼親密地靠在親愛的人的肩頭上,陳莯鴻的心裡也是滿滿的幸福感。面臨別離的悲傷和不舍,讓陳莯鴻早就忘記了一個女孩子的矜持,她隻想這樣的擁有和幸福,永遠下去。

他們沒有帶零食也沒有說話。此情此景,就那麼安靜地彼此聽着對方的呼吸,靜待着電影的開幕。

二十年後,一直單身的軍官羅伊又一次回到了當初那個他與瑪拉相遇的滑鐵路橋上。歲月能夠沖淡人們的記憶,卻無法沖淡彼此的感情。羅伊掏出瑪拉二十年前送給他的幸運符“你會記得我嗎?”他想起她送給他幸運符時說的話,眼前映出那個陪伴他四天卻似乎是一輩子的姑娘。“能記得,能記得,一輩子都記得”。畫面随着主人公羅伊的追憶,回到二十年前的那個初次相遇。

空襲警報響起,女主瑪拉在橋上驚慌中東西散落一地,她彎腰撿拾,正當要去撿那枚幸運符時,一輛卡車駛過。千鈞一發之際,一位英俊潇灑的軍官眼疾手快拉回她,車子擦身而過。兩人就這樣相識,開始了一生中四天最浪漫的時光。為了愛情,瑪拉丢棄了自己喜愛的舞蹈事業。為了愛,瑪拉失去了工作。四天後,依依不舍的羅伊也不得不走上戰場。離别時,瑪拉把自己的幸運符送給羅伊,隻希望,保佑愛人平安歸來,重續舊情。

然而戰争總是那麼無情,愛情的力量是那麼的偉大,卻也無法阻止戰争的殘酷。一天,瑪拉在報紙上看到羅伊陣亡的消息。一直以來羅伊是瑪拉失業後生存的動力,她的靈魂一直在等待着羅伊的歸來。這一天,她的痛苦和絕望就在那一刻迸發,瑪拉倒下了,她一病不起。為了支付倆人的生活費和瑪拉的醫藥費,好友凱蒂被迫當了妓女。當瑪拉病愈後,她發現了凱蒂賣身的真相。這個世界上,随着羅伊的離去,她再無愛情,隻剩下這珍貴的友誼。她最終陪好友走上了一條同道,黑白的畫面,明朗的面容,深邃迷人的藍色眼珠子,高貴華麗的氣質并不因賣身為妓而低賤,反而留給觀衆的是一聲長長的歎息。

劇情中主題曲一直反複出現:“怎能忘記舊日朋友,心中能不歡笑。舊日朋友豈能相忘,友誼地久天長。我們曾經終日遊蕩,在故鄉的青山上。我們也曾曆盡苦辛,到處奔波流浪。友誼萬歲,友誼萬歲,舉杯痛飲同聲歌頌……舉杯痛飲同聲歌頌,友誼地久天長。”

看着電影中男女主人公的悲情,陳莯鴻對眼前的分離更是不舍。這個姑娘把頭緊緊地靠在她親愛的人的肩頭上。兩個人的手也抓得更緊了,仿佛此刻電影中分别的正是現實中的他們自己。

當在歸來的軍官中看到羅伊,瑪拉驚呆了。而羅伊卻是驚喜地一把擁抱住她。雙臂是那麼有力,緊緊地,生怕她再次離開。一切都在向着美好前進,羅伊的将軍伯父沒有因為門第不同而拒絕這個出身低微的孤兒,羅伊的母親也原諒了她因為戰亂而淪落風塵的過往。而瑪拉卻不能原諒自己。為了維護羅伊家族的榮譽也為了愛情的忠誠,她不想為自己和羅伊純潔的愛情留下污點。她選擇了離開。影片中,瑪拉強忍着内心的痛苦裝出幸福的模樣。當她轉身離開羅伊的懷抱時,陳莯鴻看到她的臉上寫滿了悲哀和決絕,而羅伊沒有看到,他還沉醉在他的幸福裡,想像着第二天美好的婚禮。

瑪拉連夜不辭而别。她留下了一張紙條,這是動人的告白,也是悲哀的訣别。女主演員費文麗以她獨特的嗓音,輕柔地重複着這段深情的話語,飽含着濃重的愛意和内心隐藏着的重重的絕望:“I love you, I've never loved anyone else 。I never shall, that's the truth Roy,I never shall。”(我愛你,我從未愛過其他任何人,我永遠也不會。這是真的,羅伊,我永遠也不會。)一個女子對一個男人的深情告白,字字泣血。

愛情的力量曾是那麼的偉大,但在殘酷的現實面前,有時也顯得無能為力,然而,正是這種無奈和悲傷,讓愛情變得更加珍貴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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