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降落後,衆人轉乘大巴駛向柳村。
符九蕭望着窗外飛逝的景色,心中湧起一股淡淡的惆怅……整整兩年沒回來了。他拍攝的小師弟大火後,被公司安排連軸轉拍了六部劇,直到半年前人氣下滑才得以喘息。後來參加《我是大天師》,又忙于修習法術,更沒有時間回來。
沒想到再次回來,居然是以這樣的方式。
“符老師,能介紹一下你的家鄉嗎?”賀清憐舉着話筒湊過來。
孫藝芳也好奇地眨着眼,作為嘉賓中唯一不了解柳村的人,她腦海中已經勾勒出神秘古樸的天師村形象。
符九蕭喉結滾動。放在從前,他會驕傲地說這裡是天師村,但現在有點說不出口。
“到了你們自然明白。”他不想說謊,也不想說出真相,不得不賣關子。
【啊啊啊好神秘!】
【符老師老家肯定超厲害!】
不多時,柳村到了。
大巴車在水泥路盡頭停下,所有人都愣住了……
這也太荒涼了吧!隻有一條泥濘的土路蜿蜒進荒山,路旁雜草叢生,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幸好早有準備。”許峰年指揮工作人員搬出手拉車。嘉賓們紛紛上前幫忙,将拍攝設備和生活物資一一裝上。
李遊擦了擦汗,打趣道:“符老師從這麼偏遠的地方走出來,真不容易。”他昨晚已從符九蕭那裡得知柳村的真相,此刻反而放心下來。
符九蕭望着熟悉的村口,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少年時,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爺爺總會送他到村口,然後他獨自打着手電筒走十幾公裡山路去上學。現在想來,爺爺從不踏出村口半步,這個細節早就暗示了真相。
大家的齊心協力下,東西很快就都搬到了村口。
“你們是幹什麼的?這些鐵家夥是什麼?”正在符九蕭稍作休息時,一個洪亮的聲音響起。
一個皮膚黝黑的青年快步走來,好奇地打量着攝影器材。他穿着洗得發白的黑外套,身上還沾着泥土,活脫脫一個剛從地裡回來的莊稼漢。
“虎子,是我啊!”符九蕭驚喜地喊道。
虎子全名叫張虎,早些年說天師沒有前途,出去打工了。
張虎明顯僵住了,黝黑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小、小九?你咋突然回來了?”他結結巴巴地說着,眼神飄忽不定。
望着張虎熟悉面容,符九蕭心頭泛起一陣酸澀。這個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發小,為了不讓自己發現村中的異常,這些年一定都躲在村子的某個角落,假裝在外打工吧?
他一定不知道城裡那些天師,随便畫張平安符就能賣出高價。天師這行當沒前途,現在想來,那不過是個離開的借口。
“我們節目組來取景,”符九蕭假裝沒發現村中的異常,笑着介紹道,“就是我跟你說過的《我是大天師》。你還記得吧?”
“當然記得,我可是每期都追!”張虎拍着胸脯,眼睛卻不住地往人群裡瞟,“鐘天師在哪?我可是他的鐵杆粉絲!”
“幸會!”鐘意庭微微擡了擡手示意,顯然這個“忠實粉絲”并不認識自己。
張虎震驚地發現自己的“偶像”就在身邊,他微微側身,淡定地跟鐘意庭握手。其實,他見過鐘意庭。十四年前,鐘意庭是一位意氣風發的少年天師,而如今成熟了許多,一時間沒認出來。
說崇拜鐘意庭也是真的,當年是鐘意庭等人進入村子,趕走了意圖奪走司命劍的邪神。
兩人握了手,又去旁邊合了影,張虎熱情了許多,開始給衆人介紹村子。
這時,越來越多的村民聞訊趕來,七手八腳地幫忙搬運器材。
【天呐!這村子的氛圍也太溫暖了吧!】
【誰說天師都神秘的?這些天師一點都神秘,簡直親切得像自家親戚!】
【看看人家這天師村,幫忙搬設備比節目組場務還積極!】
随着消息傳開,越來越多的村民從房間裡湧來。
“咱們小九可算有出息了,都帶電視台回來了!”
“我當時就說,小九是要賺大錢的,哪像我們一輩子隻能窩在這山溝溝裡。”
符九蕭看着這些熟悉的鄉親,喉嚨發緊。他們說得如此自然,仿佛真的隻是普通的村民。
鐘意庭注視着符九蕭的側臉,青年天師嘴角噙着真摯的笑意,絲毫看不出正在面對一群“已故之人”的陰霾。
“符老師,”鐘意庭忽然湊近他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不給我介紹介紹?”
符九蕭耳尖瞬間通紅,忽然想到鐘意庭這算是見家長。臉一紅,開始一一介紹:“這是趙大叔,這是張大媽,這是……”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騷動,人群如潮水般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