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領域的邊緣密布着棱角分明的光滑鏡面,地面是由巨大的齒輪構成的巨型機械表盤。期間還有無數血紅色的裂縫懸浮其中,如同有生命的血管蜿蜒扭曲,透着不祥的氣息。
衆人面面相觑,下意識的想要聚集到一處。
“奉勸各位,在這裡還是不要随意走動的好。”
櫻漫步在領域中,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從前不曾見過的裂縫。
果然如此。
在宿傩大人的領域中見到的并不是假象,那些白骨堆積成的山峰确實因為她對靈魂上的領會而有了些許變化。
相對而言,她的領域,也因為宿傩大人出現了某些不可控的變化。
這證明着,他們二人的領域,或者說靈魂,正在進一步交融。
這個發現,讓櫻愉悅了起來。
“那是……”
伏黑惠怔怔的看着鏡中的高個男人,簡短利落的黑發,高大□□的身軀,懷抱着一個小小的嬰兒笑的格外幸福,連嘴角的疤痕都顯得溫柔了起來。
“是我們。”
真希面色冷淡的看着在鏡中穿着舊式和服、梳着齊肩短發的少女解釋道。
熊貓摸着腦殼,迷惑的看着自己長着大嘴站在一片猩紅的半廢墟間,身後便利店殘破的霓虹招牌忽明忽暗,而天上似乎是一顆快要墜落的隕石,像被按了暫停鍵的末日電影。
是幻覺嗎?
他好像沒有這一段記憶诶。
無數鏡面如萬花筒旋轉。
釘崎看見八歲時的自己攥着野花追逐着一直夢想能見到的姐姐奔跑,而伏黑身後某面鏡子裡,渾身沐浴着血紅液體的少年正擡起頭。
其他幾人也凝目看向鏡中的自己,或是年幼,或是蒼老,亦或是傷痕累累,半死不活,有多少面鏡子,就映出了多少個不同姿态的自己。
“……那種粗暴利落的術式怎麼會延伸出這樣的領域。”
機械丸咯吱咯吱的轉動着頭顱,盯着鏡中渾身插滿管子無法起身的自己,喃喃說道。
加茂憲倫自裂縫邊收回手,飛也似地閃身躲開了從裂縫中湧現的斬擊。
鏡面吞下利刃時泛起了細密的波紋,像被子彈擊穿的水銀,金屬消融在了金屬之中,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
但他絲毫不想嘗試斬擊是否也會對自己這樣溫柔。
“不對。”
勉強從鏡子裡被自己抱着的弟弟身上移開視線,三輪霞追問道:“什麼不對?”
“領域的效果是必中的,”加茂憲倫閉目皺着眉頭,“而剛才,我沒有使用簡易領域中和,也沒有用咒力抵抗,而是直接躲開了。”
出身于禦三家的加茂憲倫遠比其他同期更為了解領域。
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方才的斬擊,并不是領域的能力,或者說,并不被領域容納為領域本身的攻擊,所以才會失去必中的效果。
然而,從這個藤原櫻的術式來看,她的領域本來就應該是斬擊的能力,斬擊為何會被排斥在領域之外,又以一種異常張揚霸道的姿态矗立于領域之中呢?
不明所以,不知效果。
衆人都聽從了她的勸說,留在了原地。
野薔薇煩躁的轉了個身,“該死!難道要一直待在這裡嗎?喂,櫻,你的領域效果是什麼?”
“術式公開那種事情,我才懶得做。”
櫻懶洋洋的擡起眼皮,“想知道,自己去試試不就好了?不過如果出意外死掉的話,我可不負責哦。”
“你這家夥!”
簡直與某個白毛教師如出一轍的惡劣做派。
釘崎額角青筋暴起,指間咒釘因暴怒的咒力泛起赤芒,卻被伏黑惠叫住而硬生生僵在半空。
“别生氣嘛。”
櫻掰着手指算着人,“虎杖悠仁和那個東堂葵在一起,騎着掃帚的摔得不能動,剩下我們都在這裡了,整個試煉場都是狗卷棘一個人的。算來,還是我們賺了哦。”
……那倒确實是。
沒有人攔路,憑着狗卷棘的本事,早晚能找到那個二級咒靈。
退一萬步講,就算找不到,總不至于一個咒靈都殺不掉。
隻要能祓除幾隻,而京都校的數量為零的話,還是他們赢。
“雖然說是這樣,但被關在這裡不能好好打一場真是煩人。”
真希反手把咒具扛在肩上,冷哼一聲。
“可是京都的這些人,一開始不是也沒打算跟你們堂堂正正的對決不是嗎?不是要殺掉虎杖悠仁,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