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
看着還在等待回答的小傻子,兩面宿傩說道。
“那我不要醒來了。”
少女的尾音像折斷的櫻枝。
櫻将發燙的臉頰貼在他頸側,纖細的手臂纏繞着身前詛咒的腰腹,“隻要不醒來,就能永遠伴您身側。”
兩面宿傩喉間滾出冷笑,虎口卡着少女單薄的肩胛骨驟然收緊,“蠢得讓人發笑。”
脆弱的人類軀殼不比詛咒,沒有食物和水維系的生命如朝露易逝,永眠與自戕何異?
骨節分明的手粗暴地鉗住少女下颌,指尖幾乎陷進瓷白的肌膚,灼熱的氣息噴在她耳際:“給我活着,等到重逢之日。”
她的大人低聲命令着。
平日裡縱是撒嬌耍賴地磨人應允過諸多荒唐要求,可當兩面宿傩斬釘截鐵作出決斷時,櫻便知曉那截猩紅眼尾揚起的弧度裡,是任她說什麼都無法改變的事。
而多數時候她也隻是将未盡之言化作繞指柔,安靜蜷在大人肩頭,正如此刻。
兩面宿傩下腹部的嘴巴位置實在奇妙,尤其是當舌尖從大腿上劃過的時候,留下了一道濕漉漉的痕迹,即使在無風的領域中也覺得沁了絲絲涼意。
軟肉從有力大掌的縫隙中溢出,泛着紅,搖晃着。
櫻紅着臉,擡起面容去尋找他的唇,任由自己的神明撕咬着,啃食着。
……
在領域中和現實中實在有所不同,好像身上每一處快感都直抵靈魂,激出難以忍受的戰栗。
不知道時間究竟過去了多久,櫻撥開汗濕的長發,用纖瘦四肢如藤蔓般纏住兩面宿傩,下颌抵着他贲張的胸肌悶聲道:"我見到裡梅了。"
"嗯?"男人漫不經心撫弄她散落了兩人一身的發絲,聲音連帶着胸腔一起發出震動,"怎麼不去找他?"
"我不要去,大人在哪,我就在哪。"她将臉埋進帶着血腥味的衣襟,聲音裹着蜜糖般的黏膩,"而且他好像和羂索待在一起,才不要幫那家夥做事。"
少女嘀嘀咕咕的,像極了被搶走玩伴來找長輩告狀的狗崽子。
粗糙掌心順着少女單薄脊背緩緩摩挲,兩面宿傩嗤笑道:"想待就待着,當心别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了。"
别說是如今尚未完全複活,就算是千年之前,他也從不拘着裡梅和櫻的自由行動。
而且裡梅跟羂索混在一起肯定是為了收集手指,雖說有自己和羂索的束縛牽制,無法出手,但那家夥一貫有眼色,不會對裡梅出手激怒自己。
倒是懷裡這個到處亂跑還不自知的蠢貨......猩紅眼眸半阖着将人往頸窩按了按,少女溫熱的吐息正熨帖着咒紋。
放在羂索那堆豺狼虎豹裡别被吃了才好,還是擱眼皮底下養着安心,畢竟五條悟連那煩人的容器都能容下,對這麼個傻乎乎的蠢貨該更不會出手了。
————
櫻是被砸着窗子叫醒的。
她抱着被子坐在床上,頭上還梳着幾撮呆毛,茫然的看着從窗戶裡伸了個頭進來的真希。
梳着馬尾的少女臭着臉,“喂,别誤會,是五條老師讓我來叫你。怎麼會一覺睡到中午啊真是服了。”
已經中午了嗎?
櫻揉揉眼睛,也不道謝,“我知道了。”
這樣輕蔑的态度讓真希更是火大,一把拍上了窗戶,發出了一聲巨響。
“我說,那家夥隻是在睡覺罷了,你急吼吼的叫什麼?下次這種事别來煩我!”
真希惡聲惡氣的斥責等在外面的五條悟。
成年咒術師靠着走廊的牆壁,發絲被燦爛的陽光渡上了一層金邊,湛然若神明。
“嘛,嘛,知道了,麻煩真希了哦,這次老師出差回來會給真希帶伴手禮呢。”
一開口就知道是假象。
真希移開了眼睛,“不需要,少來煩我比較好。”
“诶——可是也沒有别人能煩了诶,小櫻到底是女孩子嘛,如果是狗卷,老師當然會自己沖進去抓人啦。”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用人渣的語氣說着格外不人渣的話。
真希:“……算了,下次叫熊貓進去叫。”
“哈?可是熊貓也是公的吧?”
“都不是一個物種到底有什麼關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