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正是因此,才有了今日之舉。
桃亦沒再刻意掙紮,隻是任由桃白圈了他,舌尖探入其中,耳畔逐漸回蕩起黏膩的水聲,将桃塵的話語遮擋了大半。
他不去刻意留心桃塵說了什麼,自以為那些話語會自發的落入耳中,卻不曾察覺那水聲響得巧合,竟能次次遮擋住重要的詞句,讓他最終回想起時,想不起後來說了什麼。
從桃塵那一聲擲地有聲地否定起,會堂中的喧鬧聲徹底消失,沒有人再對桃塵的話發表任何意見,也不再有人的眸中生出怪異和困惑。所有人無一例外地喃喃自語,卻都是認可的語句。
“桃亦是個非常非常可愛的人。他會設計精巧的衣物,會溫柔地揉我的頭發,會處處體諒我的心情,會接納我的一切。他和元一宵是很好的朋友,元一宵受傷他一直非常難過。白塵然推了他一定是白塵然的錯。至于某個進了警察局還要誣陷桃亦的蠢貨,叫什麼來着,周正揚?惡人的敵人難道不該是好人?他越是在罵桃亦,越說明桃亦是個特别特别好的人。”
“好有道理。”人群中有人竊竊私語。桃亦逐漸被桃白攬進懷裡。他被吻得幾乎窒息,耳畔都是黏膩濕濡的水聲,連桃白溫熱的手指何時掩了上來都不曾察覺,自然也不曾留意到台上的那番雖不至颠倒黑白,但已經足夠偏心的演講。
沒有人質疑台上那人的話,不僅如此,認可的聲音越來越多。
“薯說得對啊,桃亦那麼可愛!”
“他怎麼可能會幹那種事!”
“果然那些事都是謠言啊,是白塵然故意推的他!”
桃塵聽着台下的呼聲,狀似無辜地歪了歪頭,視線卻順着眼尾望去,落在了仍舊站在舞台幕布後、那片陰影中的少年身上。
桃塵輕嗤了聲,他的目的已經達到,該把舞台還給它原本的演講者了。他盯着那人看了幾秒,眉眼間的笑意漸漸化為真實。
桃塵對這毫無準備也不倫不類的演講做了最後的收尾:“總之,我愛桃亦。他是個如此可愛的人,關于他的謠言都應該從此消失,隻剩下對他的贊美。”
“是啊,就應該隻贊美桃亦!”
“這世上怎麼會有謠言這麼糟糕的東西呢!”
在細碎的贊揚聲中,桃塵同下方抱着少年的桃白對視。欠着肆意張揚的笑容挑釁般揚着,目光落在桃白束縛桃亦的手上,眸色越發黑了。
而桃白則隻是望着他,遮掩桃亦雙耳的手緩緩松開,在少年頸後交握。他不動聲色地動了動手臂,沖台上那人拍了兩下手,便又将掌心壓在桃亦頸後,吻得更深。
桃塵冷笑一聲,随口結束了這場演講:“謝謝大家,我的演講完畢。”
他不再看任何旁人,隻緊緊盯着桃亦,看着桃亦在衆人逐漸清明的目光中被放下,他似乎還搞不清狀況,隻是急促的喘息着,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目光猛的甩在桃塵臉上,卻又被桃塵肆無忌憚的目光看得心虛。
桃塵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似在譴責桃亦竟在他演講時同人做那般事。但他這點弄虛作假的憤怒,在看到桃亦可憐的目光時,頃刻間便化作更惡劣的笑。
他心知桃亦之所以看起來可憐,是被吻得呼吸急促、眼尾薄紅的緣故。但那點無意為之的可憐,卻正正陷在他心裡,陷出一片無法自持的柔軟。
桃塵沒有走階梯,而是直接跳了台子,在衆目睽睽和一片嘩然之中,奔向桃亦。
而在他身後,始終隐于陰影、被鸠占鵲巢的的那位少年,眼睜睜地看着桃塵将桃亦自桃白的懷中扯出,徹底擁在懷中。他盯着看了一會兒,轉身将自己的演講稿扔進了垃圾桶。
已經不需要他再做些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