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這才發覺這身打扮太容易惹嫌疑,便在衙門趕來前匆匆下了山。到了大姊家中,我等細細思索,方知道着了道。”
孟行顧不得堂上規矩,大聲道:“胡說八道!這麼粗陋的圈套,怎麼可能中計!你們肯定是在編謊話,漏洞百出的謊言!”
“肅靜!”高半明威嚴道,“若是有人再擅自開言,先打十棍!”
孟行面上愠色未消,卻也不再插話。
高半明問賀棗,道:“爾見她人否?”
賀棗搖搖頭:“我除了她六人,不曾見過其她人。”
高半明又向身旁一衙役道:“念。”
那衙役依着手中文書念了一通,大意是:火勢撲滅後,阖門屍體已然燒焦,除了燒傷,沒有其餘外傷。面色皆安詳,推測走水前都中了迷藥,昏昏睡去,在夢中喪生。
孟行聽到此處,垂淚小聲喃喃:“還好她們走得不痛苦……”
高半明道:“可聽清楚了?”
衆人皆說“清楚”。
“拿上來。”高半明說完,另一衙役便将幾包草藥解開,放在那六人身前,“都認一認,這可是爾等的東西?”
那六人說“是”。
高半明冷笑一聲,道:“這幾味藥材研磨成粉,便是一味迷藥!人證物證俱在,爾等還有何話說?!”
廣崇央急聲道:“大人明察,這正是那藥師給我等的藥,這一定是嫁禍!”
燕峻也強行擡頭道:“大人,她們也是擔憂心切,才昏頭錯信她人,并不是滅門案的禍魁!”
“着啊,”高半明眼神銳利,“爾等所說的那位藥師,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廣崇央道:“她叫烏有,住在流慶巷的子虛醫館。”
“子虛烏有,還說不是诓騙本官!”高半明厲聲道,“爾可知欺騙朝廷是甚麼罪過?!”
廣崇央不住叩首:“小人不敢!她實實姓烏名有,我等初聽時也驚訝非常。大人差人一去便知,那‘子虛醫館’的門牌就挂在院門當中。”
高半明揮揮手,有人便往外去了。
少頃,那人回來禀道:“回大人,流慶巷并未有甚麼子虛醫館,居住在巷中的百姓也說不認得甚麼烏有大夫。”
“爾等還有何要狡辯!”高半明蓋棺定論,“來人,給這六個金陽門滅門罪魁簽字畫押!同謀燕峻也脫不了幹系,一同收監,七日後開刀問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