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為什麼嗎?”周文靜問。
“我要是知道現在還能坐在這?”
“因為你長了一張不服氣的臉。”周文靜大聲嘲笑她,“你去找工作,裝都不裝一下嗎?人家要的是牛馬,不是野馬。”
徐知夏:“閉嘴。”
大概因為将近年關,街上熱鬧了幾分。徐知夏在窗邊總能聽到樓下踩雪、踩冰的聲音。
休假這天她就在坐窗邊看下雪又雪停,然後又下雪。
天黑得很早,她也準備早點去睡覺。
沈皓忽然發消息讓她過去一趟。
天理何在呢?
地址在市中心一家會員制餐廳,她在門口等沈皓的時候,看到幾個熟面孔,似乎是曾經對接過的高層。
這是團建嗎?
還挺奢侈。
知不知道她們的工資已經拖了三個月沒發了。
沈皓垂着眼跟在一個人後面,臉上少見的很有人氣,嘴角還挂着淺淺的笑。
他的外套挂在臂彎,在看到徐知夏的時候,直接展開披在她身上,不知道是不是手抖,連頭一起罩住了。
徐知夏臉被蒙住了看不見,但能聽到周圍有人在笑。
她聞到酒氣,于是也不多說什麼,任由對方摸索着将她的頭和臉扒出來,然後确認似的叫她名字。
徐知夏沒搭理,隻是攙他上車。
按着沈皓的手指解了鎖,她先打開制熱,然後讓人坐好,去替他系安全帶。
沈皓的人是溫順地坐着,手卻一直攔在安全帶上面,怎麼拍也拍不開。
“你想幹嘛?”
徐知夏想盡辦法,沒能幫他系上安全帶,恨不得打他一頓,“我看你想違法亂紀。”
沈皓似乎沒聽懂她在說什麼,模模糊糊地低着頭笑了下。
像小羊吃完草低頭嗅着草地的模樣,看起來很好欺負。
她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臉:“我最讨厭男人喝酒。”
這句沈皓聽懂了。
“又讨厭我。”
都沒看清他怎麼動的,她的手已經被他握住了,拿在臉上蹭了蹭:“反正你一直讨厭我。”
徐知夏抽手,沒抽動,隻得用另一隻手抵住他胸口,然後用力往外拔——
紋絲不動。
?
焊死了?
她幹脆手腳并用全力出擊,使出拔河的力氣。
……雖然沒拔出來但是能看到沈皓手臂上青筋都浮出來了。
這分明在使暗勁。
徐知夏氣不打一處來:“裝醉是吧?”
沈皓蹭着她的手,用鼻音“嗯?”了聲。
“再裝。再裝我回檔了,你叫我我也不來。”
磨蹭的動作一頓。
然後就着她的手,慢慢低頭将自己兩隻耳朵堵上。
“……”
徐知夏沒忍住笑了聲。
心說可能冤枉他了,這挺醉的。
她頓時寬容起來,決定不和他計較,停止拔河。她的手罩在他耳朵上,閑着也是閑着,捏玩起他的耳廓。
于是那隻耳朵肉眼可見地泛紅,連帶着脖子和胸口都紅了一片,可他還是保持一動不動。
徐知夏眼神放空,在想其他的事,直到眼前那顆凸出的喉結開始不斷上下滾動。小羊又餓了。
她還沒回過神,手掌就被人一口叼在嘴裡,非常用力地含了一下。觸感像不小心把手伸進埋頭喝奶的小羊嘴裡,被它無知且全力以赴地含住。
隻是那動作非常快,讓她以為自己被什麼突然竄出來的野生動物咬了。
她吓了一跳,條件反射用另一隻手去推他的臉,那張臉被她推得一偏。
還沒來得及收手,又被他打蛇順杆似的握住用嘴唇磨蹭,漸漸又急促地呼吸着吻上手心,濕熱的癢。
兩隻手都被人纏住了。她覺得這和被他腰後那把手铐拷住沒太大區别。
如果有什麼區别的話,那就是那把真的手铐拷不住她,她學過專業的脫铐技巧。
“……你到底喝了什麼?”
掌心被什麼濕軟地勾撓着,她開始覺得哪裡不對。
——該不會和電視裡演的一樣,被人下藥了!
“你中毒了!”她呼叫汽車的智能助手,“快帶我們去醫院。”
“好的,我将帶您去最近的醫院。請先系好安全帶。”
“我要是能系上還要叫你嘛?你想想辦法。”
“小助手這就為主人想辦法……掃描中……請您們的身體先分開。”
“……”
徐知夏低頭看了眼糾纏不分的四肢,正要再罵它兩句,就感覺掌心裡的唇瓣動了動,吐出個黏糊的句子,嗓音潮濕得像要冒泡。
“沒中毒,喝醉了。”
喝醉了……喝醉了就可以啃手,喝醉了就可以不系安全帶?
“……算了算了,現在回檔還來得及。”她嘀咕。
話音剛落。
沈皓自己系上了安全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