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後門這種話如此堂而皇之地說出來，反到讓人覺得有點兒過于刺耳了，鄭什不知道她是單純還是傻，幹脆回絕了她的好意。
“千萬别，說真的，我的事就不勞您費心了，過得好好的，幹嘛非得給自己找不痛快？我覺得不上學也挺好的，學門兒手藝也能吃飯。”鄭什靠着背後的桌子，心裡毛毛躁躁地，想要盡快結束這番談話。
奈何許老師把女人那種黏黏糊糊的性子發揮到了極緻，愣是不肯讓他走，這讓鄭什覺得很煩躁。
管這麼多幹嘛呢？鹹吃蘿蔔淡操心。話又說回來，好老師不都這樣的嗎。
“這哪行呢！”許老師激動道：“你還是學生，學生就要幹學生的事，就以你以前那個成績，考個大學是很有可能的，千萬不要自毀前程啊！”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
一個帶着眼鏡的秃頂男老師走進來，瞧見鄭什的時候整個人都愣了一下，半天才從門口晃到辦公桌前，一時間，辦公室裡充斥着低氣壓，也就是許老師還沒察覺出什麼不對勁來。
“我知道你家裡情況複雜，你爸爸坐牢，你媽媽又一直在外面打工，沒人管你。你要是不嫌棄，周末在老師家裡來吃個飯，我給你想想辦法，看能不能拜托校長恢複你的學籍。”
秃頂男冷哼了一聲，“我說許老師，與其操心别人家的事，你要不操心操心自家呢？我瞧見你老公的車上昨天載着個美女，那是你家哪位啊？”
許老師的臉瞬間煞白。
鄭什笑了聲，轉過頭道：“老秃驢，挺大年紀了，咋這麼八卦？你兒子暑假在遊戲廳賒賬的錢還了沒？”
“鄭什！别逼我把你的醜事說出來！”
“說，我等着你說，反正老子又不讀了，你管得着我那樣？”
一股子風雨欲來的氣息，那老秃子狠狠瞪了他一眼，氣得都快炸了，松弛的面皮氣得直抖，咬牙切齒道：“許老師，你看見了吧，這就是你重視的學生！上梁不正下梁歪，遲早是要坐牢的！他哥哥在外面亂搞出一個孩子你不知道吧，還把人家女生都給逼死了！像他們這一家子的犯罪基因，怎麼可能教得好？要我說，以後殺人犯的孩子一出生就該被直接槍斃！簡直就是浪費社會資源！”
鄭什一腳往他辦公桌上踢過去，“你他媽再說一句試試？！”
許老師踩着一雙高跟鞋就沖過來，趕緊把鄭什往辦公室外面拉。要是還不攔，估計鄭什又能把桌子給掀了。
“他那人就這樣，你和他一般見識什麼呢？”
鄭什揣了一肚子氣走出辦公室，把許老師的手甩開道：“您别操心我了，我這輩子就這樣了，管他呢，以後我不來了。”
“唉，那什麼。”許老師抓住他的手往他手裡塞了張字條，“你拿着這個，抽個時間給我打電話，有時間就來我家吃飯，我給你做好吃的。”
這件事幾乎是徹底地斷絕了鄭什回去讀書的念頭，如果一個人他爹坐牢他哥亂搞他媽了無音訊，全靠和一個半點不靠譜，整天不是打牌就是做指甲的姨媽相依為命，卻還能摒棄外界一切不好的言論努力讀書改變命運，那簡直就是神仙了，反正他做不到。
“聽說你姨媽認了你侄女做幹女兒？”柏聰問。
鄭什賣力地在車底下檢查線路，半句話都不想說。
“其實我還蠻喜歡小孩兒的，尤其是女孩兒，乖巧懂事惹人喜歡，不像男孩子，隻會搗蛋。”
鄭什從車底下鑽出來，用嘴咬着扳手，再拿着零件鑽下去。
“喂，我和你說話呢，讓你來兼職那是看在你姨媽面子上，說好了撺掇撺掇咱倆，你别裝聽不見。”柏聰往他腿上踢了一腳。
鄭什一臉煩躁地從車底鑽出來，沒好氣道：“追女人這種事情你就不能自己想想辦法？我給你找的機會還不夠多？你自己把握不住，關我什麼事？”
柏聰遞給他一支煙，挑眉道：“再幫幫我呗，隻要你能讓你姨媽答應和我約會，我免費幫我弄到駕照。”
鄭什接過煙，去到一旁的工具箱前翻找，“假證用不着你幫忙。”
“什麼假證，你不是馬上就十八了？現在就可以考駕照了，等你十八再領證，不妥妥的？”
這話讓鄭什來了興趣，他操起地上一瓶水，随手澆在身上，水珠滑過腹肌，把褲頭打濕了一片，身材的吸引力頓時被放大百倍，就連店裡的幾個男學徒都忍不住往他身上看。
“不騙我？”
柏聰啧了一聲，拍拍他的腹肌道：“我騙你幹嘛？正巧我朋友開了個駕校，你報我的名字，去就是了。”
鄭什把水瓶捏地咔咔作響，想了想道：“她最近像是愛看金融報什麼的，你去買張報紙，說不定能說上幾句？”
柏聰立馬打起精神，“我包信你的，這就去買！等着讓我給你當姨夫吧！”
鄭什尴尬地抽了抽嘴角。
他知道，這事兒肯定成不了。就康葉離那四處留情不比有的男人還渣的人來說，和一人安定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鄭什第二天就去了柏聰介紹的那家駕校，這次柏聰倒真的沒唬他，還真天上掉餡餅地免費讓他上了駕校。
在此期間，一中的軍訓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着，然而初一八班的方陣裡，根本沒有隋青葉的身影。
醫務室裡，隋青葉擡起被釘子紮穿了的腳，疼得眼淚直流。
醫生把釘子從他腳裡拔出來，又給他寫了病假條，“你這個情況，肯定是不能軍訓了，給你家大人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吧。”
隋青葉點點頭，哽咽道：“謝謝老師，我已經給我哥哥打過電話了。”
他杵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中學門口，郝直蹲在門口抽煙，見到他時猛地站起來。
“我擦，你真往腳下紮釘子？夠狠的啊！”
隋青葉蹙眉冷聲道：“别他媽廢話了，江少宇把他家鑰匙給我了，趁他爸媽還沒下班，我們趕緊去。”
郝直想要背他，卻被他拒絕。
“這事要是被你哥知道，咱倆準得少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