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薩爾頂着一頭黝黑濕卷發,捧着早餐過來投喂時,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
他腆着張俊臉,先湊近拿額頭試了試洛斯臉上的溫度,似乎是察覺到體溫正常,才舍得開始布置床上桌。
“小斯,不用起床,我特意定制了一張床上桌。這樣你就可以在床上吃飯了。”
他笑嘻嘻地介紹着手中的新玩具,深邃眼眶裡滿是自得。
薩爾應該剛洗完澡不久,這才半裸着身體。
不過在洛斯眼中,這多半又是一場設計,反正隻要在家裡他好像就見過薩爾這家夥好好穿衣服。
隻見他圍着床打轉,幾下功夫就布置好了這一堆看起來異常繁瑣的精密零件。
他手肘微微用力時緊繃的腹肌線條流暢,兼具少年的清爽氣息和青年的力量感,浮起的青筋侵略感十足。
再加上背後大刀闊斧的線條、潑墨般随性豪邁的色塊拼接成繁複的符咒印記,兼具神秘與野性,更凸顯了他那與生俱來的倨傲又野性難馴的氣質。
他微亂的順毛濕發不斷有水珠滴落,順着下颌喉結,流向飽滿的胸肌,再隐藏進性感的人魚線裡,幾下就順帶着浸濕了洛斯的床單。
洛斯,上輩子遊曆大陸那麼久,閱盡各種美人,也不得不承認——薩爾至少在皮囊上是個難得的尤物,兼具性感與野性,性張力十足。
呵呵,果然是設計好的美龍計。
但沒等他再腹诽幾句,薩爾的額頭又貼上來了。
察覺到臉頰上突如其來的溫度,他針狀瞳孔猛的放大,像是受到偷襲的炸毛幼态小動物,一臉不可思議的呆滞表情,打繞的舌尖忽的僵直。
洛斯一溜玻璃似的透亮眼珠,盤算着等會怎麼罵他。
但還沒想出辦法來,薩爾又跟個貼心保姆一樣,一屁股坐在床上,開始一勺接一勺地喂他吃飯。
這套路真是一層接一層。
“啊——”
溫柔磁性的聲線在他耳畔響起。
一聲接一聲不斷,沒一會,洛斯胃裡就被熱乎乎的蛋羹裝的滿滿當當,小腹微微鼓起一個弧度。
他不由腹诽:薩爾這喂飯水平妥帖的能直接去那種托兒所任聘,照顧幼崽那叫一個簡簡單單。
洛斯吃飽了就往後一躺,隻是手指不自然地捏了捏耳垂,無意識地搓揉出一抹山楂透紅的釉彩。
他難得在薩爾面前感到幾分緊張局促,平躺着,将手緊握放在胸前,一副端莊到嚴肅老幹部的姿态。
連一向愛耍賴的小桃心都服服帖帖地貼在大腿根處裝死。
偏嫩的肉感唇珠被下齒不緊不慢地上下研磨,鍍上一層晶瑩水光。
沉默像個蹑手蹑腳的賊,在偷偷蔓延。
明明是僵硬到尴尬的窒息氛圍,洛斯卻陷在暖呼呼的被窩裡,好像被推進一個被星河環繞的甜蜜漩渦,久久回不過神。
他直到被薩爾一聲“還吃嗎?”喚醒,才收回這對思考時放空的眼睛。
這種疑惑到不解的陌生情緒,糅雜甜與澀,讓自诩到冷心薄情的壞蛋小魅魔耿耿于懷了,好久好久。
他長歎一口悶氣,像掙脫掉某種束縛。
“這個世界上,能依賴的不是隻有自己嗎?”洛斯垂頭,指腹摩挲着小卷背後的紛繁紋路,喃喃道。
被揉捏得正爽的小卷眯着眼,大叫:“啊?小斯,你剛剛說啥了?我沒聽到。”
同樣被吸引過來的還有遠處薩爾關切的視線,洛斯頓覺頭頂冒煙,憤憤喊道:“我說,你該減肥了,少吃點能源石,越吃越肥!你再這樣,背後的魔法陣都要扭曲變形了。”
薩爾聞言立馬跟表忠心一樣地連連點頭,“對對對,這卷軸吃的那叫一個肥頭大耳。”
這無腦贊同惹得洛斯又是一個白眼,他掃了一眼,薩爾立刻噤聲。
小卷捂着嘴,不敢插半句,不過洛斯剛剛說的那句有那麼長嗎。
誰敢問,反正它不敢問啊。
解決掉兩個心腹大患,洛斯翻身躺平,無語地直視空蕩蕩的龍窟天花闆,心想:算了,就這樣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地糾纏下去吧,懶得理。
反正都是笨蛋。
*
龍谷。
明明早上還是一片青蔥的草地,沒過幾個鐘頭,就被焚燒成了一片黑土,灰燼四漫,凄慘極了。
被長老們叫到藏寶閣訓話的丹,無疑就是這幕後黑手。
他咧着嘴賠笑,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糊弄樣,完全不把長老們放在眼裡。
放火燒山,那又咋了,反正草遲早都會長回來。他隻是給他寶貝兒子展示一下他們噴火龍一族的絕技罷了,上個早教課又有什麼錯。
丹邊低頭挨訓,邊還時不時安撫一下挂在胸前的寶貝兒子蛋,真是個刺頭爸。
其中一位長老早就看穿了丹的心理活動,他捋捋胡須,震聲威脅道:“丹,你再這樣為所欲為,薩爾可是跟我報信過了,最近會回來一趟的。”
?
丹不屑一顧地掏掏耳朵,這老不死還想拿薩爾拿壓他,真是老奸巨猾。
呵呵——
他從鼻腔裡發出呲聲。
别以為他不知道薩爾這有老婆忘兄弟的家夥最近忙着讨好老婆呢,隻要那小魅魔在,他兄弟保準就邁不出他那老巢半步。
不然老婆跑路了,他可就要死死嘲笑這家夥了哈哈哈哈哈。
他剛在腦海裡想象完薩爾撲在他懷裡鼻涕拌眼淚地痛苦,他就忍不住嘴角上揚啊。
丹仰頭注視窗外的天空,試圖轉移自己已然飄忽的思緒,卻突然捕捉到一抹亮麗的金。
他擦了了眼睛,深怕是自己産生幻覺了。
但那抹金光卻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