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峙看了一眼謝泠,敷衍道:“你也知道我是妖,已經脫離了羊的習性。”
“不用騙她,這是我的魔君,秦峙。”謝泠給司淩倒了杯茶,漫不經心地說出一個爆炸性的信息。
秦峙不置可否,很快反應過來,“沒錯,她的。”說罷,朝着謝泠的方向挪了挪凳子。
裴霁瞥向秦峙的動作,看似沒什麼反應,隻是将自己面前剛剝好的水果放到了謝泠的面前。
好像那個大度正宮。
司淩愣在了原地,看着兩人的動作,指着裴霁道:“那他呢?也是你的魔君?”
乖乖,她不會是深入魔窩了吧!
“他不是。”
“可以是。”
二人同時開口。
謝泠托起下巴,好整以暇地看他:“真想跟我去魔族?”
“我想去看你生活的地方。”
裴霁垂下眼,面色如常,但紅潤的耳尖卻暴露了他的羞澀,他根本不擅長說這種話。
和裴昭那個臉皮厚的家夥一點都不一樣,她怎麼會覺得他們兩個是同一個人。
謝泠内心失笑。
“你若是想去,自然可以,司道友若是想去,我魔界也會敞開大門歡迎。”謝泠道。
司淩咽了咽口水,她自小視斬妖除魔為繼任,對魔族談不上恨,隻是自小教育如此,本能地覺得那些壞事都是魔族人做的,但她也會疑惑,魔族人到底是怎麼樣的?
若是有機會去魔族看看……
“但魔界界石隻對裴劍尊一人開放。”司淩默默開口。
她絕對不是嫉妒或者質疑的意思,就是單純好奇,沒錯,僅此而已。
謝泠點頭:“确實如此,當年為了約架方便,沒想到被他利用。”她說起這些事也毫不避諱。
“利用?明明是你們魔族背刺在前,害得我們劍尊道心有損,你卻還好端端的坐在這兒。”這在修真界不是什麼秘密,但司淩說完臉色突然微紅,她後知後覺道面前的人真的是魔尊,而她剛剛居然在指責她!
司淩端起茶盞,恨不能把自己的頭埋進去。
“雲麓山一事怎麼說?是你們先對不起我。”謝泠存了調笑的意思,看着司淩聽完這句話,想要辯駁又不知從何說起,又生怕繼續說會激怒她,隻能自己憋得臉色通紅,把頭埋得更低。
“仙修和魔修,其實沒有什麼不同,你也曉得,不然不會跟我坐在這裡。”謝泠點出她隐藏的小心思。
司淩徹底不說話了,她悶着頭,啃了梆硬的小魚幹兩口,便突然站起身:“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她不等幾人回複就起身離去。
謝泠沒有出言留她,自顧自地吃起裴霁剝好的水果。
“就這麼讓她走了?你不怕她直接離開?”
謝泠咬破嘴巴裡的葡萄,汁水甜膩,她喜歡的緊,又吃了兩三個,才說道:“她若是一聲不吭就離去,豈不是得罪了我這個魔尊,為了乾陽宗,她也不會那麼做,況且,我不會讓她走。”
司淩修的是乾陽宗劍法,它們的心法劍訣同它們的宗門名字一樣,是天地純陽之氣,若想找到海月,還需要她的協助。
“好了,明日卯時在客棧門口集合,你們也累了,都去休息吧。”謝泠吃完了盤子裡的水果,不等兩個人的回複,便起身朝着二樓走去。
她剛走,裴霁便也起身跟上。
秦峙見他動作,立刻開口攔道:“裴公子身為修士,整日跟着我們魔族,不怕背上個與魔族勾結的罪名?這般上趕着,有點太廉價了。”他表情挑釁,語氣更是拱火。
裴霁停下腳步,扭頭看向秦峙,不卑不亢道:“秦魔君才是,不要總是跟在阿泠身邊,還是說你們魔君整日無所事事遊手好閑,才讓阿泠如此焦頭爛額,身為魔尊,連想要的東西都要親自出手?”
秦峙被噎得一梗:“你懂什麼?師姐喜歡自己出手。”
“她不喜歡師姐這個稱呼,你往後還是休要再叫,至于我們的關系,還輪不到她的屬下插嘴。”裴霁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便自顧自要離去。
“你!”秦峙氣的頭頂冒煙,往日她身邊,哪有敢這麼跟他嗆聲的男人,他“騰”地起身,身下的凳子被他掀翻在地,滋滋魔氣在空中蕩漾。
在雲麓山時,秦峙就已與謝泠熟識,二人年紀相仿,他自然比裴霁大了許多歲,但卻絲毫沒有裴霁沉得住氣。
他掌心的紫色.魔氣濃似黑霧,手掌用力,青筋在手背和小臂上暴起。
裴霁也展開自己腰間挂着的玉扇,一副防禦姿态。
秦峙鼻孔微張,将手中聚起的濃重魔氣揮了出去,紫色的魔氣濃黑似霧,根本不是裴霁一個金丹期小修士能接下的。
他本能地揮扇抵擋,但那道魔氣太過強盛,青色屏障僅僅支撐了片刻,便寸寸碎裂,眼看着餘波便要震蕩在裴霁的身上。
突然一道更為濃厚的魔氣襲來,直接與那道氣息對撞。
“你們倆,給我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