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泠回過神,“哦”一聲,收斂情緒,見裴昭毫無離去之意,疑惑道:“你還不走?”
她眼神不自覺瞟向他的領口,又覺得這麼看着有點過于直白,隻好微微側過臉,轉移話題道:“裴霁呢?”
見她問起另一個人,裴昭臉色微沉:“你很在乎他?”
謝泠眨巴眨巴眼睛,不知道這話該怎麼回。
說在乎倒也不至于,說不在乎倒是有那麼一點點,隻是将來裴霁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估計他會比較在乎吧。
“那楊英叡呢?”謝泠選擇轉移話題。
沒料到裴昭的臉色更沉,語氣有些不善道:“還活着。”
謝泠:“?”
就算謝泠再遲鈍,也察覺出了裴昭語氣裡的不耐,她看向裴昭,面帶疑惑。
裴昭重重呼出一口氣:“他們都在各自宗門駐紮地休息,楊英叡在城主府外的散修盟,至于裴霁,他閉關了。”
“閉關?他要進階了?還是受傷了?”
記得他受傷沒有那般嚴重吧?
謝泠努力回想,裴昭瞥她一眼,見她神色急躁,撇過臉:“境界不穩。”丢下了這句話後,裴昭便轉身離去。
謝泠望着裴昭的背影,心中狐疑:境界不穩就像前世去把脈,不是上火就是氣虛,算是人人都有的毛病。
難道是因為裴霁和散修(也就是她自己)走得太近,裴昭看不過去,把他關禁閉了?
她猜的倒也差不了太多,裴霁此時被封印在裴昭的識海之中,經此一遭,他的實力被削弱得厲害,倒是給了裴昭将他重新關起來的機會。
他透過裴昭的眼睛望着謝泠,冷笑道:“怪不得我會對她一見鐘情。”
他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膚淺,誰承想,“原來是你早已心動,那你當初為何要殺她。”
“閉嘴。”
裴昭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剛一進門,便開始整理自己的領口,他右手掐訣,镂空的黑色内搭換成了普通的内襯,回想着謝泠的神色,着實有些氣惱。
“相愛相殺?”裴霁猜測道,“不對她根本就不喜歡你,她喜歡的是我。”
裴霁盤腿坐在他的識海中,看着他整理衣服,頗有些嘚瑟:“就算是你脫.光了站在她面前,她也不會看你一眼。”
“夠了。”
裴昭走過院内種滿的金蒲英,看着它們在月光下散發的淡淡光輝,“她喜歡過很多人,不缺你一個。”也不缺他一個,裴昭平靜下來,聲音冷淡。
“你先是查封了那處房産又讓我在那裡等着她,是故意的。”裴霁這會兒要是還看不出來,就枉費自己是他的心魔,“你想做什麼?讓她殺了我?還是讓我殺了她?”
裴昭沒答話,他推開房門,走進屋内,房間和外院風格全然不同,灰白的牆上沒有任何裝飾,床單平整得仿佛從未有人躺過,桌邊是一張簡單的木桌,房間内的陳設規規矩矩,毫無生氣。
“阿泠最讨厭這樣。”腦子裡的聲音又開始逼逼賴賴,裴昭煩的緊,索性掐了個隔音法訣,他坐在床上,盤腿正欲打坐,還不等他剛坐上,門外又傳來了聲音,“劍尊,駱閣主請你去前廳一叙。”
“不去。”裴昭煩躁至極,手腕翻轉,雙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閉上了眼睛。
“駱閣主讓弟子告訴您儲堂主重啟天罡台,要會審一個小散修,給儲家公子讨回公道。”那小弟子說完繼續道:“若劍尊不去,我便回禀閣主。”
裴昭猛地睜開眼睛,擡步下床,蹙眉道:“等等,你說哪個散修?”
小弟子隻覺得面前突然掠過一陣風,裴昭已然站在了面前,他作了個揖,老老實實回答道:“就是今日從秘境裡出來的,傷勢重的那兩個散修。”
裴昭眉頭皺得更緊,本以為儲同年暫時已經放棄了,沒想到他竟直接開啟了天罡台。
天罡台由仙盟天刑司執掌,傳承至上古天刑司,現今雖然隻做修真界審判之用,但上古之時,他還有另一個名字——
誅魔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