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枳隻覺得他被擡着走了不遠的路。
三道聲音看起來分别有自己的想法。
厚重的聲音雖聽起來具有威懾力,卻是最卑微的一個。尖銳的聲音聽起來像主謀,卻是最沒膽量的。而不屑的聲音是說話最少的,但卻是每次都帶有掌控者的自信,并且權利最大的。
那他應該就是主謀了。
阿枳感覺那道不屑的聲音很熟悉,卻又說不上來在哪聽見過。
果然該多熟悉熟悉同學的。
縱使内心一萬個後悔,他還是冷靜了下來回想他們說過的話。
忽然,他在腦海裡捕捉到了一個關鍵詞——“大獎”
“不屑”為什麼稱他為大獎?
他們抓錯了人,那原本要抓誰?
阿枳在腦海裡隻想到了一個人。
江歸!
如果是這樣,那麼前面的事情都解釋得通了。
三個人中肯定有一個是“小瘦子”,他與江歸之間可能發生了什麼,借着上廁所的名義帶人圍剿江歸。
江歸可能趁其不備逃走到了他過來的地方,而自己跟江歸又差不多高,天黑着,他們又是蹲下的視角,就把自己認成了江歸!
那江歸現在是不是在躲着他們?
他們埋伏在那裡是不是說明江歸也可能在附近躲着?
發生的突然,他也隻記得那靠近孤兒院外圍的栅欄,不高,翻過去就到了外牆,那兒全是雜草,牆外就是道路。
江歸會躲在哪裡?
他看見自己被劫走了嗎?
他會擔心自己嗎?
雖然阿枳很不承認此刻他期望江歸給自己來個“英雄救美”
但江歸自己可能都難保,更别提要來救他。
好吧,那他自己想想辦法。
正思考着如何趁那三人不注意溜走,卻沒想到擡着他的兩人忽然放手,把他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阿枳突來的思緒被打亂,從背部傳來刺痛,但嘴被堵住,他隻能痛苦地發出“嗚嗚”的呻吟。
而後,阿枳發覺套在頭上的袋子被拿開,借着微弱隐隐透進亮白的月光,他看清了那三個人。
最先被認出來的,是“不屑”
“嗯嗯?!嗯嗯!”
(甯遠?!是你!)
為首的男孩不屑地瞥了一眼阿枳。
“你在瞎叫喚什麼?”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竟然是你!我果然沒看錯!)
“啧。”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快把我解開!不然明天有你好受的!)
“他在說什麼啊?這麼吵。”聲音是“尖銳”的。
人如其名,是個刺猬頭。
“遠哥,他好像是認出你來了。還說讓我們把他繩子解開,不然明天有我們好受的……”這次是“厚重”的。
那人長得老老實實,看起來像是被迫參與,品行應該不壞,況且還能解讀出來他說什麼。
說不定他就是那個突破口。
阿枳感激地投過去了一個欣慰的目光。
“廢話,我認識他。”
“啊?那,那我們要把他放了嗎?”
“嗯嗯嗯嗯!”
阿枳在後面瘋狂點頭。
“再嚷嚷我就把你倆都扔出去!”
扔出去……也行。
甯遠沒有再注意身後的情況,因為“遊戲”已經進行一半,卻遲遲未見主角登場。
按道理說,他們跟蹤到的位置就在醫務室附近,江歸不可能一晚上都待在那。
他一定會來找他的好室友,而甯遠有足夠的耐心等他來。
稱霸這裡的第一步,就是先讓這裡權利排名第一的人臣服。
至于富齊,甯遠根本看不上這種隻會用四肢行動的人。
而且還被江歸一招就打趴下。
比起孤兒院繁雜無聊的日常,他更傾向于和實力相當的人來一場較量。
可他們終究還是孩童的身軀。熬到淩晨一點左右,“尖銳”和“厚重”就已經昏昏入睡。
隻剩甯遠和阿枳幹瞪着眼要分個勝負。
而甯遠的内心也慢慢開始動搖。
江歸該不會真不來吧?就這麼放棄他的好室友了?
看來他們的友誼也隻是明面上的。
而阿枳始終都扭過頭看着地版,要麼就看看遠點的樹的影子。
估計也死心了。
甯遠走過去,離大約兩三米的距離坐下,面對阿枳。
不來就不來,大不了讓你的好室友一起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