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屋内所有人皆是倒吸一口氣,像是沒反應過來一般,呆呆地将林學究望着。
懷鶴詩社……他們沒聽錯吧?
懷鶴詩社裡的人皆是進士出身,博學淵識,出口成章,更有甚者,科舉都會引用懷鶴詩社裡的詩讓考生作答。
為此,民間各書局專門把懷鶴詩社的詩整理成冊,刊印售賣,供人研讀。
他們竟然能跟着去見識一回……
這下不隻是晏榮婉和晏柏鳴,就連晏青宓、晏方昀也愣住,顯然沒反應過來。
“學、學究,您的意思是,隻有我們可以進去嗎?”晏榮婉激動得臉通紅,有些結巴地問。
林修良一派淡定:“這倒不是,畢竟地方隻有那麼大,我們縱使有心想讓所有人都去看看也無力辦到,所以隻選了一些人。”
晏榮婉在底下禁不住地雀躍,天呐……多少寒窗苦讀的書生夢寐以求的地方,她們竟然就這麼輕而易舉地去了,怎能不讓人激動?
相比之下,晏相淇就淡定得多了。上輩子她也去了,隻不過于詩詞文賦方面她向來少根筋,哪怕當面看着文人大儒作詩,她也隻能憋出個極好來,簡直是牛嚼牡丹。
上面,林修良也注意到晏相淇的模樣,很容易就想到她為何如此興緻缺缺了,林修良輕哼一聲,轉頭看向晏青宓和晏方昀姐弟倆,眼裡流露出些許欣慰來。
不得不說,這倆姐弟都是他這些學生裡少有的滿意人選,想必這次,不論是公子還是小姐裡面,他們都能各占一席之地。
從那天後,侯府裡顯然躁動了起來,各院紛紛都在準備去詩社的事,停雲院也不例外。
從學堂回來後,飲玉迫不及待地分享了這件事,芸姨娘和書禾聞言俱是激動不已。
“懷鶴詩社裡的詩皆是靈氣聚集之作,旁人想得到一本詩集都不容易,小姐這回去了可要好好看看若是能他們指點一二,想必于作詩上必有長進。”
晏相淇聽了這話,忍不住一頓,看向書禾:“書禾姑姑也很喜歡懷鶴詩社的詩麼?”
書禾一愣,随即略有些僵硬地道:“奴婢從前的主子好詩,經常聽得懷鶴詩社的名諱,所以也就記下了這個名字。”
晏相淇聞言點點頭,書禾雖然隻是奴婢,但她卻識得不少字,也能做詩,甚至比她作的都好,從前不少課業都是書禾幫着她把不明就裡的地方一字一句講給她聽的,所以知道書禾喜歡懷鶴詩社的詩倒也不奇怪。
晚飯後,飲玉已經迫不及待把晏相淇的東西都整理起來,幹勁十足:“等過幾天,小姐去的時候把自己作的詩集也一齊帶過去,若是遇到合眼緣的,小姐您就把詩集拿給他看,這樣就能得不少人指點了。”
晏相淇原本在一旁擦頭發,聽了這話忍不住雞皮疙瘩都掉了下來:“飲玉你可真是瞧得起我,這些裡面十篇有九篇都是為了完成課業而作的,學究都沒眼看。”
飲玉睜大眼睛,不贊同地道:“學究不喜歡又怎麼了?依奴婢看,林學究雖然學識淵博,但待人上還有欠缺,每次都隻罰小姐,和府裡那些人沒什麼兩樣……”
“所以這次去了詩社,說不定就能遇到真心喜歡小姐作的詩的人,真心點評幾句,那樣才不算白去呢。”
晏相淇聞言隻是笑笑,沒有打擊她的興奮勁兒,人人向往的地方就必定有競争,就拿這次去詩社的事來說,能進去的人誰不是家世顯赫?若不是因為侯府,她隻怕和平民百姓沒什麼兩樣,連詩社門檻都摸不到。
這樣想着,晏相淇輕聲歎口氣,走過來從滿桌的東西裡面随意揀了本書出來,拎着去了床榻。
飲玉眼尖地看見了,撇撇嘴:“小姐現在應該多看些詩才是,怎麼又看起這些話本子來了?”
晏相淇已經半躺在榻上,翻開了話本子津津有味地看了起來:“都是文人寫的,有何不同?況且裡面也有詩呢,這可比那些詩集有意思多了。”
還真别說,她從前便喜歡收集些話本來看,後面到了崇德府,整日受規矩打理事務,越來越忙,根本沒空坐下來好好看完一本話本子。
許多年沒看了,現如今還是那麼有趣。
飲玉聞言撇撇嘴,隻得随她去了。
……
幾天的時間轉瞬即逝,不久便到了懷鶴詩社開詩會的時候了。
這些詩社的詩會向來每年定期開設,詩社各成員聚集在一起,或拿出這段時間所作的詩供衆人點評分享,或當場吟詩作對,交流心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