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死啦——！快過來扶朕起來！”

帶着抱怨的聲音從訓練室傳來，餘源癱在地上，擡起左手，有氣無力的招了招，看起來軟的和泥一樣。

“……慣的你。”

韓兆路抽了抽嘴角，蹲在餘源身邊，惡作劇的戳了戳他肩膀上的淤青，然後眼疾手快的站起來向後一閃，躲過了地上人的鯉魚打挺。

“诶呦呦！！——可疼死我了！韓兆路你這是謀殺！”

一拳打到他胸口上，餘源笑嘻嘻的攬住自己小夥伴的肩膀，“今天葉伯晨不在，等訓練完了去搓火鍋嘛？我請客。”

“搓什麼火鍋啊，你先把那靶子打中了再說。”

韓兆路完全不為所動，一臉無語的指着遠處不斷移動着的靶子，語氣中顯示着他正在懷疑人生，“好家夥，十靶三中，還全都是擦邊，你是怎麼做到的？”

“我真的盡力了你信嘛？”餘源委屈巴巴，“我就盯着靶子，但就是死活打不中，我看你們遠距離動靶都差不多百分之八九十能中了都……”

“知道。”韓兆路使勁揉了揉餘源的頭發，“要不找教官給你輔導一下？不然你這麼一直不準可不行啊，教官都對你絕望了。”

“不是絕望，他們就說技巧什麼的都教了，我要練的更久些。”歎了口氣，餘源順了順被揉亂的頭發，“啊啊啊，好難過呀，這是不是真的是什麼天賦之類的？我就天生和神槍手之類的無緣。”

“《确實》。”

韓兆路一臉冷漠。

“唉，”沮喪的餘源也沒心思和韓兆路拌嘴，躺在地上拿起放在一邊的光腦，“我看看啊，我們排名賽在什麼時候來着……？”

“一個月後，我不是早告訴你叫你準備了嗎？”

“在準備啦——”

餘源拖長尾音，有些洩氣的揉了揉頭發，“真煩，你說是不是我身體有什麼缺陷啊什麼的，導緻我槍一直不準？不然我應該和你們一樣打的挺準的嘛……”

“哇哦，聽系裡前三說這話，我受寵若驚，”韓兆路瞪着一雙死魚眼，“要不你去找找左蘇然？系裡有名的神槍手，去他那兒蹭蹭經驗，回來順便和兄弟們分享一下。”

“找什麼左蘇然，你當我們家諾白是擺設？”餘源幽怨的看了他一眼，“不過是怎麼了呀，最近她都不理我們了，要不你去問一下？”

“不知道，前幾天我看見她的時候，那家夥臉比鍋底還平，一句話不說，那氣場……啧啧啧，反正我不敢惹，你要去你去。”

“我聽教官說諾白放棄機甲了，”休息的差不多了，餘源一個用力從地上坐起來，“诶，你說，之前說什麼都不肯的諾白，為什麼突然想開了？”

“不清楚，我們沒一個知道的，好久沒見的葉伯晨也一臉茫然，”韓兆路聳聳肩，“是不是有人欺負她了？”

“哈哈哈，開玩笑啦，怎麼可能？隻有諾白欺負别人的份好吧，”餘源不以為然，“好啦，我也休息夠了，再練一會兒我去找找諾白，順便給她買女孩子都喜歡的那什麼……紙花？”

“……我覺得你送這東西諾白能一拳把你砸地裡去。”韓兆路無語的看着他，“你聽誰說的呀，建議早點開除名單。”

“我也不知道嘛，伊森說的，說接地氣。”

“……是接地府吧謝謝。”

“那算了，我怕她打我，”餘源委委屈屈，“那我直接去了，到時候記得替我收屍，要完整的嗷。”

“嗯嗯嗯，去吧去吧，組織會永遠記得你的。”

餘源示意的晃了晃光腦，然後撥通了諾白的通訊号，“不知道她是不是有課……啊，接通了……诶？”

棕色眼中滿是疑惑，“溫北嶼？”

「“嗯……是我。”」通訊那邊的溫北嶼慢吞吞的說，「“諾白在訓練，我替她接一下，有什麼事嗎？”」

“太重要的事情倒是沒有……”餘源撓了撓頭發，“你們在哪呀？我現在過來，找一下諾白。”

“砰——”

閉着左眼，諾白一手握槍，沒等儀器報出成績，她甩了甩有些發麻的虎口，朝身後瞟了一眼，聲音不辨喜怒。

“有事？”

溫北嶼把光腦放回桌上，搖了搖頭，“沒什麼，餘源說他要過來找你。”

“嗯。”

諾白利落的換彈夾上膛，瞄準遠處的靶子扣動扳機，甚至連輔助瞄準系統都沒開，射完後也不管成績，繼續上膛，射擊，機械的重複着，訓練室内槍.擊聲不斷，她整個人的狀态不像是在練習，倒像是……

發洩。

對别人情緒比較敏感的溫北嶼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不問比較好。

“呼——還不錯，”諾白活動了一下酸疼的肩膀，“你來試試？”

“好。”溫北嶼上前接過槍，打開輔助瞄準，“不過我沒有你那麼準。”

“沒事，我在旁邊看着，”諾白繞到他另一邊，站在側面看，伸出右手稍微擡高了槍管，“太低了，你那樣直接打，雖然之前瞄準了，但子彈飛出去的瞬間會壓偏，越遠越偏的離譜。”

“你真的很有經驗啊，諾白。”

溫北嶼溫和的笑了笑，換了橡膠彈，繼續瞄準，“很厲害的。”

諾白看着溫北嶼的側臉，過了一會兒，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她還是無法把眼前這個内斂的男生和半人半機械的怪物聯系在一起。

餘源剛到的時候，諾白正和溫北嶼窩在一起吃午飯，是早上就帶過來的餐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