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見店家誇獎阿淺,像誇了自己一樣高興。
想了想,開口道,“店家氣質也不凡,雖然是開店謀生,看起來倒像個讀書人。”
“多謝姑娘誇獎。”店家還想說些什麼,被老婦人趕走。
“你這磨磨唧唧什麼,還不去給客人燒水。”
老婦人将燒餅擺在桌子上,緩緩擡頭看向木婉和阿淺,“姑娘眼光真好,我家小酆以前在大戶人家當差,認識好多字兒,正經地讀過書,主家寬厚……”
“後來啊,主家倒了,你們也落魄了。”旁邊人補充。
“我說,老婆子,你這見一個美男子,說一遍,你說不夠,我們都聽煩了。”又有人看着這邊的動靜調侃。
木婉明白了,原來這誇獎的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你是不是還要說,你家兒子出生的時候,恰好是傍晚,晚霞正好落你家房子上。”絡腮胡補充。
“這位公子,老婆婆說他家兒子能當大官,嘿,我爹說我出生的時候正好久旱逢甘霖,他呢,”指着絡腮胡說,“他娘生他的時候正好雷電交加,生來就是幹大事的。”
說下來,屋子裡的人各個有奇遇,人人不平凡。
接着,身材精瘦,眼睛靈活的男子示意阿淺,開口,“你出生時是有術士恰好經過為你占蔔呢,還是帶着金子玉石出生,還是有别的奇遇呢。”
衆人哄笑着,老婆婆也不惱怒,連店家也看過來。
木婉記起阿淺确實有精美的玉佩,但是摔碎了,撿回來修複後看起來是平平無奇。
但是,在簡陋的野外小店,人人比出生時出現的神迹……
如果因為玉佩惹麻煩惹來仇家就不劃算了。
木婉來不及提醒,阿淺已經開口,“看來諸位未來都是棟梁,敬各位一杯。”
“我出生時恰好在春天,百花盛開,陽光暖人,沒什麼奇特的,平生也沒有遇到什麼奇遇、劫難,就是普普通通一人,慚愧。”說完慢條斯理地吃飯,仿佛吃的不是餅,反而是山珍海味。
看似普通的人都有奇遇,外表氣質不凡的人反而平平凡凡。
男子聽後回桌舉起碗,敬阿淺,“這話我喜歡。”
片刻之後,木婉和阿淺要繼續趕路。
走之前,木婉詢問他們是否看到一個胖胖的、臉上有巴掌印的女子。
店家和母親齊齊搖頭。
木婉想特征很明顯,也許進入鎮子更容易找到,找回她丢失的四兩銀子。
他們走後,店家和老婦人在收拾桌子時,小聲說話。
小酆說“一開始我感覺像公子,但是後來又感覺不像,公子不會普通,不會讓女子趕車、付錢、攙扶,像個……。”
“入贅的窩囊廢。”老婦人接上兒子支支吾吾的話。
這話有點難聽,他不承認“反正和公子不一樣。”随後想了想,“如果遇見公子,公子總會來找我們的。”
木婉駕着馬車,跟随人流,終于看到低矮的城牆,石屏鎮三字刻在上面,飽經風霜。
“阿淺,等我們找到大福,要回了錢,一起去酒樓吃一頓啊。”
木婉滿懷希望,進入鎮子後,發現并不繁榮,街道兩邊多為住房。
木婉拉住一人詢問哪裡繁華,那人指着前方說,直走右拐。
木婉又問,有沒有看到臉上有巴掌印的女子。
那人看着木婉,目光莫名其妙,留下一句,這怎麼看得到。
阿淺看到木婉呆愣不明白的樣子,開口道,“婉婉看着文靜,沒想到會動手打架呢,難怪行人都不相信。”
木婉不再糾結,按照他指的方向駛去,來到一條繁華但是狹窄的街道。
木婉請人幫自己看馬。
“五文。”攤販向木婉張開手。
看對方猶豫,攤販嗤笑,“不付錢,鬼幫你看馬車。”
看他上下打量馬車的樣子,木婉擔心他們剛一離開,攤販就能把他們的馬賣了,将他們的東西洗劫一空。
阿淺詢問旁邊一直看着的婦女,她腳邊擺放着蔬菜,旁邊坐着一個小孩。
詢問她是否能幫忙看馬車,帶上價格-五文。
婦女樂開了花,眼睛迸發出光,保證一刻不離地看着,不會少一件東西。
旁邊攤販不服氣,木婉不理會,将龜龜放在馬車裡,逗會小孩便向裡走。
木婉在街上逛着,偶爾看看珠花,搜尋着熟悉的身影。
看着看着,木婉發現奇怪之處,街上怎麼這麼多人戴面紗。
有年輕女子,也有看着婦人,甚至有些青年也戴面紗。
木婉表達自己的困惑,阿淺想起自己少年看的書,解釋“這裡地處大陸西南,雖然溫度适宜,但是太陽光直射,适量的曬太陽能強身健體,但是長時間照射會引起皮膚暗沉,甚至誘發疾病。”
考慮到婉婉情況,繼續解釋,“我們一路上過來,遇到的多是農戶人家,求生活當然顧不上膚色的問題了。”
木婉明白了。
“婉婉,你來,我為你挑一件面紗。”阿淺走到一個鋪子面前。
“公子,裡面請,咱家的面紗保證防曬效果好,樣式也是最新的,每一份都是獨一無二的,戴出去遠遠甩過其他人。”店裡的夥計很會招攬生意,走到店外請他們進去。
木婉疑惑,“我為什麼要戴面紗啊。”
阿淺以為木婉沒有聽明白,解釋地更清楚“戴了彰顯家境好,是上等人。”
“阿淺,我不喜歡,等需要了再買。”木婉拉他走。
阿淺認為木婉能不在乎别人眼光。
下一秒,便聽見木婉說,“阿淺,我們沒錢了,委屈你節儉一下哦,等我賺錢了你再随心所欲地買。”
阿淺……
多清新脫俗的理由。
這條街很長,木婉感覺帶着阿淺走了好久,這條街也很短,面對乞讨的孩子木婉給了10文錢 ,除此之外,沒有買其他東西。
小鎮以賣生活用品為主,藥鋪、米鋪零零星星,休閑消遣的地方在街道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