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思三人離開祠堂後,按照陳鄉長指引的方向慢慢悠悠騎着馬往江獨眠居住的院子去。
“師姐,你在想什麼啊,怎麼一直皺着眉頭。”陸陸歪着頭湊近,擔憂地望向李長思。
李長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自己都沒有注意到,原來她不自覺的皺起了眉頭,她心中始終放不下聞楚绛兩人的怪異之處。
“陸陸,你平日裡接觸聞楚绛算得上比較多,可曾有聽說他們計劃去哪?”李長思心裡明白他們始終隻是表面上目的地相近,實際上都在互相提防着的兩路人。
鹿鄉以來聞楚绛神出鬼沒,這種反常讓李長思心裡的警鐘響個不停。
“嗯……确實沒有聽說過,倒是他們一直在打聽咱們的信息,不過全都被陸陸擋回去啦。”陸陸在馬上一手托腮,滴溜着眼珠子回憶着。
影陸:“若是主子擔心的話,陸陸可以前去循着他們的軌迹打聽一下。”
“能夠跟蹤他們的軌迹嗎?”李長思睜大眼睛,頗為詫異道,顯然對陸陸的能力還沒有完全開發。
“我是不能夠啦。”陸陸古靈精怪、嬉皮笑臉道。
李長思一看這小表情也很熟悉了,陸陸肯定有後手。
果不其然……陸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身後掏出了她的……蟾蜍。
“但是它能啊,我的寶蟾能根據空氣中的氣味尋人,隻要他們沒有過水,準能找到的。”陸陸信心滿滿。
“那就這樣吧,安全起見,陸陸你不要單獨行動,先去找影三彙合,再去探一下聞楚绛那邊什麼情況,我們在鹿鄉的院子作為暫時的據點。”李長思還是決定知己知彼。
“出鹿鄉前要把面巾和衣服都換掉,少接觸路上的流民。”李長思千叮咛萬囑咐。
“我明白。”陸陸幹脆利落調轉馬頭,往村莊外面去。
李長思和禦影兩人目送着陸陸的身影變成了小黑點才繼續往江獨眠的院子走去。
江獨眠居住的院子已經接近村莊的邊緣,離他們昨夜發現烏石泉的山上更近些。
村中無人,此時四下寂靜,除去李長思的禦影馬蹄踏在青石磚鋪就的村道上,隻剩陽光沉默的溫暖着村裡的動植物。
不遠處,江獨眠院落的大門大開,李長思與禦影對望一眼,下馬步行過去。
進門就發現院落十分寬敞,地上鋪的全是新鮮的草藥,三竹正背對着幾人在切着不知名草藥。
聽到門外傳來聲響,三竹方才回頭,看見是李長思幾人,立即放下草藥擦了擦手,站起身迎了出來:“不知兩位俠士到訪,我家先生正在小憩,請兩位先到正廳稍待片刻,我這就去喊我家先生。”
也許是對李長思幾人昨晚俠義相助十分感激的原因,三竹十分客氣,還帶着幾分親昵地把幾人請進正廳,上了茶後便匆匆往院子跑去。
李長思的目光跟随着三竹的身影,眼見他朝院子角落裡被樹木遮擋着的樹蔭處小跑去。
李長思方才發現樹蔭下有張不停搖晃的搖椅,躺在上面的人正是江獨眠。
三竹彎腰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江獨眠輕輕揮了揮手中的扇子,表示知道了。
李長思收回眼神,端起茶盞品着江神醫這裡的茶,意外的發覺與一般的茶香不同,他這茶裡似乎還摻着薄荷等其他草藥,沁人心脾。
在等江獨眠的時間裡,李長思百無聊賴中響起昨夜禦影說的話,默默推理起來。
太上皇病重時,“李長思”約莫才七歲,還未前往雲龍山莊學武,本是與太上皇生活在行宮中,因行宮太醫不及宮中,這才遷回皇宮醫治。
應該就是這時候“李長思”才認識了随着霧溪進宮的江獨眠……那時候還叫江覺。
太上皇病情嚴重,哪怕是霧溪也回天乏術,僅不到一年時間太上皇便崩逝而去,後面“李長思”就已經前往雲龍山莊了。
也就是說,就算如禦影所說,江覺當真陪伴過“李長思”的時間,最多也不過短短幾個月。
但是對此事她真的沒有找到任何的記憶碎片,仿佛是“李長思”刻意屏蔽掉一般。
唯一知道此事的禦影還不願意多說,李長思的眼神又放到了禦影身上,心裡抓肝撓肺的。
禦影老神在在,并不對李長思的眼神有什麼反應。
茶水已經換過一輪,李長思把這廳中的物件都打量了個遍時,江獨眠這才姗姗來遲。
“找我什麼事。”江獨眠進入正廳後,隻用冷冷的眼睛上下掃了李長思和禦影幾眼就徑直坐在了主位上。
……
自昨夜匆匆一瞥後,李長思現在才看清楚江獨眠的樣貌。
青年唇紅齒白,眉目清秀,隻是此時臉上表情冷淡,一雙眸子猶如寒霜,異于常人的棕金色眼瞳,平添一股出塵氣息。
樣貌生的很不錯,但還真是,令人不适的态度。
李長思瞥了一眼禦影,眼神狐疑,意思是,他當真是霧溪的弟子?當真認識我嗎?就這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