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很簡單呀”,雷聽霖自然而然道:“在我答應了域主後,她就為我介紹了一個在鳳栖塢上的生意人。域主告訴我,你身邊有孤雲雪域的人跟着,要是有什麼特别的情況,會第一時間通過那個生意人給我傳信,而前段時間的信裡明确地寫了你忘記了從前的事。”
……
正在兩人交談的時候,莫懷已經審問完溫夜升了,他本來是想要第一時間将那些事告訴雲谏的,但在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來了些别的問題。
如果他這麼直說,雷聽霖會不會很痛苦呢?
在他們過來查明真相前,在雷聽霖眼裡,他的父親和大哥都是很好的塢主,但如今在看,雷驚蟄做盡了傷天害理的事,而雷朝晖……無論是将怨魂轉移,還是将那些活人本身作為怨魂的容器,都算不得什麼好事。雷聽霖若知曉這樣的事,她該如何接受這番現實,她往後又該怎麼辦呢?
想到這些,莫懷不由得歎了口氣,這些事,真的是該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姑娘該接受的嗎?這世道對她未免太殘忍了些。
正想着,耳邊突然傳來了莫輕塵的聲音,“師傅,你怎麼在門口站在?”
莫懷應聲望去,便看到莫輕塵、扶疏和封無凝一起走了過來。
“你們怎麼也過來了?”莫懷問。
“雲谏讓我去把他倆叫過來。”扶疏簡單地解釋。
“他是又發現了什麼嗎?”
“嗯,一些關于孤雲雪域的事。”
莫懷聞言點了點頭,“我也問出來些關于孤雲雪域的事,正好一起商量商量。”
說罷,莫懷就在三人的注視下緩緩地推開了門,雲谏見他們是一起回來的,有些意外。
“把門關好,過來坐吧。”他笑着朝幾人說道。
扶疏走到雲谏身邊,看到雲谏臉上帶着的笑意,便不自覺問道:“你們剛才都聊什麼了?”
扶疏既然問了,雲谏便擡頭看向了扶疏,“發現了一件跟很有趣的事。”
“什麼事?”
“你先坐下,馬上就知道了。”
“還要賣關子?”扶疏歎了口氣道。
“唉,你别這麼看我嘛,真的很有意思,你先坐下。”雲谏拉了拉扶疏的手,待扶疏坐下後,雲谏才轉頭看向封無凝。
“封無凝你過來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聽到雲谏的這話,封無凝的面容上閃過慌亂,“怎麼了?”他一邊朝雲谏走過來一邊不安地問。
“你從前是哪裡人?”
“啊?”封無凝愣了一下,“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沒什麼,随便問問。”
見封無凝沒開口,雲谏繼續頗為理解道:“看來是不方便說,那你之前師從何處?”
“啊,這……”
“看來也不方便說”,雲谏注視着封無凝的神情,又問:“那你說說你朋友吧,你之前好像經常寫信,是寫給誰的?”
問到這兒,見扶疏仍然沒有回答,雷聽霖已經明白雲谏的意思了。
“原來你就是域主說的那個一直在雲谏身邊的人。”雷聽霖有些意外地開口。
封無凝聞言猛地擡起頭看向了雷聽霖。
“他是孤雲雪域的人?”扶疏也明白了。
“嗯”,雲谏的身體偏了偏,在扶疏的耳邊道:“怎麼樣?有意思嗎?域主對我還是很上心的,一開始就派人保護我了。”
“這麼說的話……那他在竹隐莊買的那兩樣藥材……是特地給我們買的?”扶疏問。
雲谏擡了擡頭,“他不是在面前嗎?你問他就是了。”
封無凝聽雲谏和扶疏的話音是一貫地輕松随意,心裡竟也沒那麼緊張了,他長長地呼了口氣,然後說:“是,那就是給你們買的,一開始域主還擔心你們身上沒錢,特地交代我給你們些銀兩。”
“域主是等在塔外面的那個黑袍女子。”雲谏肯定道。
封無凝有些不情願地承認,“沒錯,不過……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簡單,因為域主從前沒見過我,她必須要親自來确定我長什麼樣,免得最後認錯了人。”
“那……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身份的?”
“……從見你的第一面吧。”雲谏道。
“嗯?什麼意思?”
“字面意思”,雲谏定定地開口,“你的破綻太多了,如果真的打算隐瞞自己的身份……我建議域主大人換個人來做這件事,你不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