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瞞你們說,我一開始也也是這麼想的。”封無凝坦白道。
“剛開始的時候,每每提到孤雲雪域,你們總會看我,我那時很擔心你會看穿我的身份,所以在你們離開竹隐莊後,我去見了一趟域主。”
“她那時在竹隐莊?”雲谏接上話問道。
“沒有,但她在離竹隐莊不遠的地方。她跟我說,其實身份暴露了也沒什麼,畢竟我們最開始的目的就是确保你能安全地到孤雲雪域,我們問心無愧,而且哪怕我演的再好,最後你到了孤雲雪域,總會知道真相的。因為這些話,我後來才去繼續跟着你們。”
“不過我有些奇怪……你們為什麼一開始就不戒備我呢?”封無凝疑惑着問。
“因為扶疏在呀”,雲谏自然而然道:“溫夜升都隻敢讓雷溪鳴帶着一大群人來拖他一會兒,你能拿他有什麼辦法嗎?”
封無凝:“……”
他無話可說。
其實對于這些事情,雲谏和扶疏心裡多少有些準備,所以他們聽後很是淡定,但莫輕塵就不這麼覺得了。
封無凝和他年齡相仿,兩人修為又不相上下,加之封無凝的性格,這些日子裡兩人想處的還不錯,他以為封無凝跟雲谏很相熟,但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
他愣愣地看着封無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你們是想讓雲谏去解怨魂吧,我跟你們一起去。”莫懷道。
“師傅你要去孤雲雪域?”莫輕塵趕忙問道。
莫懷點了點頭,“我早就該過去的,這是我這些年的疏忽,你也跟我一起去。”
“你這是……在溫夜升那兒問出什麼了?”雲谏猜測道。
莫懷點了點頭,然後頗有些遺憾地看了下雷聽霖。
雷聽霖一直看着莫懷,自然是注意到了莫懷的這個動作,她愣了一下,不知為何,她心裡突然有了股不安。
溫夜升交代的事本身并不複雜,莫懷三兩句便跟他們交代清楚了,隻是在聽了那些事後,幾人的神情各不相同。
雷聽霖垂下眼眸,并沒有向之前那樣跑出去,她先是安靜了片刻,然後有些艱難地道出一句我知道了。
或許,她早該心有準備的。
雲谏在聽完後則有些無奈地歎道:“唉,竟然遇到了跟我一樣的冤大頭,孤雲雪域明明看守了怨魂十多年,卻被旁人認為是妖邪,這世道呀……還真是……”
有人困于黑暗,有人被掩于大雪,有人帶着罪孽行于陽光下,也有人滿手鮮血,卻人人稱頌。
何其可笑。
“我之前聽說,孤雲雪域的人總是和怨魂一起出現,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扶疏想了想,見大家都沒有開口,便問起了别的事。
封無凝聞言歎了口氣,随即道:“那些怨魂并不是我們帶出去的,而是本來就沒有進入孤雲雪域的。當年雷朝晖和溫賀平兩人并沒有能将所有的怨魂都驅至孤雲雪域,仍有一些漏網之魚在凡間亂竄,我們域主知道這件事後,便派人去将那些怨魂收攏并帶回孤雲雪域,免得去禍害人。”
“你們域主還以德報怨?”雲谏驚奇道。
“我至今也不理解,不過域主既然要我們這麼做,我們自然不會違抗她的命令。我們域主說,既然我們有控制的辦法,不如将那些怨魂一并收了回來,平心而論,溫夜升和雷朝晖确實将我們害慘了,但百姓和那些修士總是無辜的,我們不必要遷怒于他們。”
“怨魂對于我們孤雲雪域來說确實是無妄之災,我們确實該恨,但我們要恨該恨的人,否則不就像莫修離那樣成了笑話嗎?”
“更何況,孤雲雪域裡的怨魂多的是,多一兩個也沒什麼影響。”扶疏定定地說道。
雲谏聞言,突然間覺得封無凝在他心裡變聰明了很多。
以前他覺得封無凝心眼少,也不擅長掩飾什麼密碼,而如今他表露的理智和鎮定卻不得不讓人刮目相看。
“域主把你們教的很好。”雲谏最後說道。
封無凝沒聽出來雲谏這是在誇他,接着雲谏的話繼續說:“我們域主……她是個很好的人,但這些年她過得很艱難,我們都很敬重她,畢竟……要是沒有她的話,孤雲雪域也就不會存在了吧……”
“既然如此,竹隐莊那裡出現怨魂是意外?”見封無凝有些走神,扶疏問道。
封無凝聞言頓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那個不是,那個是我們故意放出來的。”
“嗯?”雲谏有些意外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