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這麼看來,溫莊主他們的打算……還真是幼稚。”雷聽霖道。
“他們想要做什麼?”扶疏問。
時至今日,面對眼前的這兩個人,雷聽霖完全沒用遮掩的必要,坦白道:“我哥哥跟我說,他打算和溫莊主一起使用搜魂陣窺探雲谏的魂魄,從而知曉雲谏過去都做了什麼事,但這種陣對一個人隻能使用一次,畢竟人的魂魄在被搜幹淨後,就什麼都沒有了,他會什麼也不記得,也什麼都不知道了。”
扶疏聞言神色不自然地暗沉了幾分。
“還好你來得及時,不然我就真沒轍了,我當時聽雲谏說他打不過溫夜升,心裡很是慌張。”雷聽霖的話音中有種說不上來的無奈。
“是嗎?我也是這麼想的。”莫懷笑着接上了話,“我當時聽到雲谏被人劫走了,便想着如果我們還沒有見面他就出事了,我此後有什麼臉面去地下見我的師傅?”
扶疏聽着莫懷的話,心間無端地一緊,因為他剛剛感覺到雲谏翻了個身,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穩,一直皺着眉。
“你們說吧,我去看看雲谏。”扶疏起身道。
“嗯,若有什麼問題就來叫我們。”莫懷知道扶疏是擔心雲谏,便沒有多留。
“嗯。”扶疏在輕輕應了一聲後,就離開了書房去往雲谏住着的客房了,而莫懷和雷聽霖的話還在繼續。
“莫山主,不知你方才這話是何意?”雷聽霖有些不解地問。
“這個……說來話長,我其實早就認識扶疏了,隻不過前幾天是他第一次見我罷了。”
雷聽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她在心中稍稍疑惑了一下,就聽莫懷繼續道:“你既然願意相信雲谏,我便覺得有必要将這些話說給你聽。”
雷聽霖聞言正色道:“莫山主盡管說吧。”
“十五年前,溫賀平曾邀請幾大門派共同前往江夜十三塢讨伐雲谏,但其中并不包括黎蒼山。”
“嗯,我知道,我哥哥曾經跟我解釋過,他說因為黎蒼山山主被雲谏殺害,山間各長老之間也是争鬥不斷,不算太平,便沒有叫上黎蒼山的人。”
“嗯,不錯。”莫懷點了點頭道:“當時的溫賀平确實是這麼想的,但他沒有想到,在那時,黎蒼山已經有了新的山主。”
“你說的……該不會是月枯吧,曾經黎蒼山有一位山主,名為月枯,但她後來失蹤了。”雷聽霖回憶着說。
“不錯,正是月枯,她做過一段時間的山主,也曾經對我有諸多教導與告誡,算得上是我的師傅,而月枯來自于隐熹山,扶疏便是她在隐熹山上的弟子,若要按輩分來算,我還得稱扶疏一句師兄呢——而雲谏,是我師傅月枯曾經的師弟。”
“啊……”,這話雷聽霖聞所未聞,她從不知道黎蒼山與雲谏還有這番淵源。
“在溫莊主号召各大門派前往江夜十三塢之時,其實我師傅帶着黎蒼山的人也來了,但因為一些特别的目的,她并未将此事告知其他門派。”
“特别的目的?她是來……”
“沒錯,她不是來殺雲谏的,她是來救雲谏的。”
雷聽霖聞言笑道道:“難怪有人懷疑月枯和雲谏是一夥的,如今看來,那些懷疑也不是空穴來風。”
“不僅不算是空穴來風,反而是真相。”莫懷道:“但有些可惜,我師傅去晚了,我當時跟她一起過去的,在過去後,我們隻看到了遍地的屍體和無數的怨魂,并沒有看到那些人是如何死的,也沒有見過怨魂是如何出現的,而且那時雲谏也奄奄一息,正在死亡的邊緣徘徊。”
“所以……你們救下了他,可是雲谏在那之後不是被關入夕照塔了嗎?”
“不錯,畢竟當時黎蒼山那麼多弟子看着,我師傅自然相信雲谏是不會殺那些無辜之人的,但也實在拿不出證據來,隻得将雲谏關入夕照塔,以此來平息衆人的怒火,不過……這并非最重要的理由……”,說到這兒,莫懷的話音頓了一下。
“是有什麼不能說的嗎?”雷聽霖追問。
“并非不能說,隻是我師傅告訴我,一定要最先将這件事告訴雲谏。”
“原來如此,那便等雲谏醒來再說吧。”雷聽霖理解道:“想必對雲谏而言,那原因一定相當重要。”
“嗯,确實重要”,莫懷笑了一下,點了點頭,随即開口:“雷小姐,這些話這十五年間從未對旁人說過,哪怕是曾經與我關系甚好的溫夜升。如今雲谏已然離開夕照塔,在往事清明,怨魂消散前,我不希望你将這些事告知旁人,以免為黎蒼山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這我明白了”,雷聽霖很自然地說道:“雲谏需要休息,你們就暫且現在這塢上住下吧,我正好也有些其他的問題。”
“若是這樣的話,怕是會麻煩雷小姐了,我給我的弟子莫輕塵留了信,他大概在明天也會過來。”
“沒事,不麻煩,這本就是我們的過錯。我會讓人安排好房間的,你若有什麼需要的,盡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