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姜姨常年盤踞在獨一味餐館,每天很忙。
所以姜唯算下來跟哥哥和荷皛待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關系也最為親密。
等到姜唯工作之後,她們的關系有所緩和,但本質不變。
姜唯很頭痛,覺得這個無解。
她說了很多,直到店裡的人快走光。
周惜柏馬上要上班遲到了,并未送姜唯回家。反是姜唯送他回去上班。
周惜柏比姜唯高出一個頭,他伸手撫着姜唯的發頂,“開心點了嗎?記得别騎車了,走回去睡一覺,車子先放在我這裡,酒醒之後來找我拿。”
姜唯隻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小孩子出于劣勢,她拂去周惜柏的手,斥道:“我又不是小孩兒,别像個大人一樣安撫我。”
姜唯把半數零食塞到他懷裡,“在辦公室解饞吃吧。”
其實姜唯說完那些話,周惜柏并未給出什麼建議,他說:“我一樣處于這樣的困惑,跟你換湯不換藥。最崇尚自由的我,将自己困在這裡。”
在廣場已經有彙演的宣傳告示,很多村民聚集在那裡排練節目。
小院裡,遲昉把換洗下來的衣服清洗幹淨一一晾在繩子上。一開始的繩子斷了,遲昉和流浪接合力尋來一根夠長夠結實的無用電線拴在院子裡,成了新晉耐用晾幹繩。
下過雨之後,雨滴會懸留在繩子下方呈串珠狀,像是透明的寶珠。
若是正趕上,荷皛會用食指一一劃去,她把這當做解壓的小樂趣。
荷皛掏出一盒未開封的巢蜜,用刀子割下一小塊請遲昉品嘗,“新鮮出廠巢蜜。大火的蠟瓶糖是用便宜劣質的蜂蠟,口感似巢蜜,這個是純天然的,品質極好,你快來嘗嘗。”
遲昉送至口中,咀嚼完将蜂巢吐在垃圾桶,品鑒道:“口感像口香糖,吃完裡面的蜂蜜,一開始很甜,後來卻甜而不膩,我還想再吃一塊兒。”
他自取一塊,問道:“銷售源在哪兒?我買一些送人。”
荷皛眼中冒精光:“怎麼,要幫我沖業績?”
“求之不得,大恩人。”遲昉抽出紙巾擦嘴,問她:“正經點,有現貨嗎?幫我搞來,我直接發快遞走。”
荷皛驚訝,“你怎麼這麼着急?”
“掙錢你不麻利點?”遲昉眼睛望向小清河,不知道是在看麥子還是波動的水,“我過兩天要離開一趟,回家辦點事情。”
荷皛怔愣住,一瞬間心裡缺了移開,空落落的,她一時間竟是沒接上話,忽略了“一趟”二字,嗫嚅着問:“這麼快就走了?租約還沒到期呢。”
她深深望着遲昉,他似乎有些驚訝自己的反應。
遲昉反應了一下,硬是笑了,“你不會以為我要退租離開吧?我是有事出去一趟,來之前在一個工地上搬磚,包工頭還沒給我結賬呢!農民工容易嗎!我得去要錢。”
遲昉噼裡啪啦說了一大堆,荷皛卻是反應過來了。她一面覺得遲昉編的謊話很是搞笑卻又複合現實,她一個堂叔的工資到現在也沒給,氣得經常破口大罵。
另一面,她又開始慶幸和開心,對了,遲昉應該是要回去解決似蜜解約後續的事情了,這麼長時間不露面實在不合理。況且他有一個代言廣告要拍,就在兩天後。
她笑了,笑得很開心。
遲昉看着荷皛由陰轉晴的神情,她的眼睛現在如同一汪清水流轉,雖沒有旋渦卻是引得遲昉差點沉溺過去。
他察覺到自己的心猛跳了一下。
“所以有沒有貨源?”遲昉敲了敲巢蜜的盒子,盒子上包裝上的清河山水動人,應當是流浪家的大作。
荷皛一時間高興得猛然起身,準備箭步跑出大門,“我這就去給你弄,你要多少發給我,我給你拉來。”
她剛邁出一步後又退回來,“要不你跟我去呢?開着我媽的拉貨的電動三輪車?你可以直接去鎮上的快遞站發貨,我有固定合作的快遞,優惠價。”
遲昉也覺得十分妥當,想做之事立馬動身,激情尚在,效率加倍。
一輛深藍色小天鵝電動三輪車,新安的春夏款擋風被,遲昉坐在後車鬥子。
荷皛一加油門,差點把遲昉甩出去。要不是道路平坦,他怕是要傷上加傷。
他等到車開得平穩之後,提議道:“停車開車能不能慢一些,這不是你的機車。雖然我有保險但是一旦傷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他這話的意思,大概是可以賠到錢,但是得癱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