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玥是獨自一人走向廁所的,走向那個代表生命終結的場所。
鼎鐘的撞擊聲以及香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不知來源,不知去處。
“華玥,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任性,總是要和我唱反調。”尹右像是自暴自棄地笑出聲,“可你覺得我會讓你如願嗎?”
尹右擡起頭來,看向梅滿,“今晚要浪費你的一瓶藥了。”
夜晚房間落鎖後,尹右準時出現在了梅滿的房間。
而梅滿也在等她。
“毒藥準備好了嗎?”
“嗯。”梅滿遞了個小瓶子,“你怎麼會知道我是女巫的?”
“是不是覺得你從來沒有處于焦點中心,就完全沒有嫌疑了?”尹右手指打磨着小瓶子的瓶塞,像是渴望找個人聊天,“因為票型,你跟随的一直是曲祈。除了狼人就隻有女巫知道第一晚的刀型,而曲祈是你發的銀水。”
“白天投票的時候,隻有你是完全沒有理由投我的。”
梅滿這才釋然一笑,原來是因為票型,這她還真的沒有注意到。
“那你什麼時候知道華玥是獵人的?”
“詐曲邵明的時候。”
梅滿這才想起那個時候尹右并沒有和其他人一樣看向曲邵明,反而是反向而走,看的一直都是華玥。
“你們……真的糾纏夠深的。”
尹右直接靠着牆坐下,“十把,我也這麼覺得。”
“我跟她認識二十六年了。好像就是從一根棒棒糖開始吧,注定了我們倆這一輩子的糾纏。如果可以,那個時候,我應該還是會和她搶那支棒棒糖吧。”
梅滿就這樣抱着手臂看他,“尹右,要想擁抱一隻刺猬,你不應該從背後抱她的,沒再她正面,沒讓她看見,隻會讓自己受傷。”
“那兩隻刺猬呢?”
“難道會有什麼區别嗎?”
“有的吧,隻是我不知道。”
梅滿也蹲下來,和那顆狼頭頭套平視着。
“尹右,你也隻記得土樓嗎?”
被狼頭頭套擋住臉部,梅滿其實是看不到他的表情的,可那輕微的動作,梅滿覺得他應該是笑了。
“你記得多少,我應該也記得多少吧。”
梅滿站起來後,“你自己能去一樓吧?”
她可不想一具屍體躺在在自己的卧室裡。
“不勞煩你了,我就算爬也能走向華玥的。”尹右突然覺得遺憾真的好多,“如果她開槍就好了,這樣我就不用再熬這麼久了。”
尹右擰開瓶子的瓶塞,直接一飲而盡。
“别心軟,能或一個是一個。”
尹右在毒發前給了梅滿一個建議,藥效慢慢開始起效了。
口腔裡嗆出了鮮血,尹右站起身來,腳步釀釀锵锵地往樓下走去。
“華玥,沒對你說過的話,就說給這棟房子聽聽吧。”尹右扶着樓梯扶手,“我真的很愛你。”
賀穗的房間内,他在搭積木,也不知道他是從哪裡搞來的。
在積木搭到頂端時,他回頭,“好看吧,我花了兩個晚上搭好的。”
一個帶着狼頭頭套的人就這樣站在他身後,似乎對于狼人今晚選擇他并不意外。
畢竟抱團的說法也是他諷刺過的。
今晚女巫用了一次毒,而狼人還沒殺人,所以還活着的狼人還可以選擇一個人開刀。
賀穗頭也沒擡,他直接将面前的積木推倒。
“等會吧,我給他收拾好再走。”
一塊一塊地收回包裝盒裡,賀穗将盒子遞給了狼人,“我走之後,将這個還給張慕明吧,那傻子估計還在疑惑自己的積木怎麼就莫名其妙不見了吧。”
“好。”
賀穗又突然笑着說:“白天你們在那打配合演戲真的是把我們所有人都當傻子了吧?一頭狼查殺到一個獵人,隻能說他的運氣差到了底。可尹右查殺華玥,他倆的情況你覺得我們都是傻子看不出來嗎?”
其實華玥和尹右去丢垃圾時說的話,正好被當時在柿子樹下的他聽到了。
“不過他真的一點無用功都不做啊。”賀穗繼續說:“看起來是在拉你下水,可實則卻是坐實了你預言家你的身份。”
他知道,這是尹右找他商量過的,隻是當時的他并沒有說的很詳細,僅僅隻是說了要自己配合他,無論他做什麼都配合他。
他還記得那天和尹右再門口看着陶蘇唐椁和秦晴摘柿子的時候,那天的秦晴摘的第一個柿子是壞的,第二個是澀的,第三個才是好的。
就如同她守的人一樣。
狼人将思緒收回,看着眼前的賀穗問:“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沒了,就算說了也沒人想看吧。沒必要了。”
狼人也就沒再說什麼,直接将狼爪插入了他的心髒。
這一個夜晚,從梅滿的房間到一樓廁所留下了一連串的血迹,而賀穗的房間内也留下了一灘血迹。
可狼人并沒有拿走那個積木盒,隻是将它放回了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