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不會又是什麼空間吧？”齊月生從最開始小心翼翼地推門到後面直接踹門也沒有引來人的注意。

一整座四合院似乎就隻有他們這五個人，雖然有三個還暈着呢。

在齊月生快沒有耐心的時候，琉璃醒來了，許是這個姿勢很難受，她睜開眼的時候剛好對上齊月生。

齊月生拍了拍曲祈，“放她下來吧，反正這都沒人。”

琉璃被放下後，齊月生就給她拔了嘴裡的手帕巾，隻是手上拿着的那根銀钗就這樣放在了她的頸間大動脈。

“為什麼這裡會沒有一個人？這裡隻是你們掩人耳目的其中一個地址？”

琉璃略垂着的頭不是很确定現在的情況，也就沒立即回答。

加上她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單薄，夾在飄雪中的寒風直接擊潰了她的心理防線。

“這沒人。在你醒來之前，我們已經在這轉悠一圈了，一個人都沒有。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大喊一聲看看情況。”

齊月生說完停頓了一下，“不過，我不能确保是你喊的人來的快還是我的銀钗速度更快點。”

“我，我不會喊的。”琉璃顫抖着聲音說：“我們平日居住的地方确實不在這，但這為什麼沒人我是真的不清楚。”

“那我們合作，你帶我們去，你換皮的事我們可以替你保守秘密。而且你也不想一輩子都隻是個被人挑選的貨物吧？”

齊月生是直接蹲在她面前的，并沒有那種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這個決定琉璃想了很久，可無論是齊月生還是曲祈都格外有耐心等着。

在她說“好”的那個瞬間，曲祈将手中多的那套皮草披在了她的身上。

“我七歲就被我娘親賣給了這裡的管事，其實起初的我長得并不好看，但我進來後發現很多小女孩長得都不算是驚豔。可教習老師還是會一視同仁給我們傳授各種讨好男人的技巧。”

“後來有一次，出了意外，麗麗姐算是我在這最親近的人，也是對我最好的人。可在她十八歲的前一天夜裡，她偷偷來到我的房間。那時候她說她其實很害怕，但那個時候并沒有過失敗的情況，所以我也隻能安慰她。至于其它的我其實也做不了。”

“再後來，我就完全沒了和麗麗姐的聯系，一開始我去問管事，她隻說麗麗姐被貴人選上了。可半年過去了，我才意識到不對勁，因為麗麗姐說過的她會幫我過十八歲生日的，就算到時候人沒法來也會托人給我送禮物。”

琉璃走在前面帶路，齊月生在她身旁，而曲祈在他倆身後。

“我偷摸摸跟蹤了教習老師和管事好幾次，才知道麗麗姐在換皮時出了意外。其實換皮時成功的，隻是那屍身的原主人是有丈夫的，他意外看到而且認出來了，想着将事情捅破。書館的人自然不會放任不管，在将人追回時出了意外，兩個人都被槍打中了。”

“可笑的是，我就算知道了也什麼都做不了，等到我十八歲時，館裡也給我安排了好的骨相。整個換皮的過程其實很快，而且不需要任何恢複的時間就能正常生活。”

齊月生點頭，對于琉璃說的這個悲慘故事，她相信，但已經發生的事她做不了什麼。

但對于琉璃這種心态，她也是能理解的，畢竟這才是正常人的常态。

“我們住的地方表面上是個全道姑的道觀，實則這是建在整座山頭做掩飾用的。其實每年都會有新進來的小女孩，這些都是被他們父母賣了的，書館也算是給了她們一個長大的環境。”

琉璃說的有些無奈，對于她們這種人，其實這樣活的除了沒有自由和尊嚴外，從衣食起居和往後的一生來看，其實是她們能夠選擇的最好的生活方式了。

“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方式是你們的自由，但以他人的屍骨來換取自己的未來就不應該了。而且你們心安理得不去探究這個換皮的方法，難道不就是在逃避嗎？”

琉璃捏了捏掌心，确實，齊月生一下子就說中了她在逃避的點。

她不是不知道這些骨相的來源，也不是不知道換皮的怪異。

可她已經習慣性認為自己并沒有能力去反抗，也沒有能力區改變，所以接受就好了。

隻要接受，就不會有那麼多麻煩事，活的也就輕松很多。

沒有代步車，他們幾乎是步行了五六公裡才到的山腳底下。

“山上的守衛嚴嗎？我們怎麼樣才能進去？”

“後山有條送菜的路，順着那上去，不走後門，在後門的右手邊十米左右，有幾塊松動的磚，可以拿掉進去。”

琉璃在地上給他們演示了一下，“至于裡面的大概有十五個守衛，其他的就是五個教習老師和五個管事，其他的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曲祈問：“他們有槍嗎？”

“應該是有的。”

齊月生看了她一眼，“你還想回去嗎？”

琉璃擡頭看了眼山頂的位置，在雪花飄落到她眼睫毛時，很無奈地說：“不是我想不想，而是我隻能永遠屬于陵港書館，我的命隻能捏在他們手裡。”

“他們對你們用毒了？”

琉璃嘴角扯出一抹苦笑，“那用得着這麼麻煩，這張臉都已經不算是我的了。他們想要控制我們這些換過皮的人，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