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鑫都顧不得站不穩就要處理信,葉垚趕忙說自己來,讓他在旁邊好好坐着擦身上的水。本想叫他先去洗澡,但他不放心那些信,葉垚隻能讓他看着他弄。
葉垚小心翼翼将濕透的那封平鋪在桌上,一點一點展開皺到一起的部分。雨水把字迹暈開,這封信幾乎算是毀了。
他試圖辨認一下裡面的内容,卻隻看清了零星,什麼“我好像看見了”“對不起”“如果當初我不叫你就好了”。他被信的内容勾起了好奇心,本想用紙巾吸走信裡水分試圖搶救,可一個錯力,信卻從最後幾行劈開。
然後,他就忽然暈了,再有意識就已經來到了這裡。
卓惜聽完,狠狠皺起眉頭:“所以你爸當年究竟看到了什麼?難不成你爸的信是穿越的媒介?”
葉垚也不知道:“信濕得太厲害了,而且我爸那封信是用鋼筆寫的,一沾水墨就暈開了,糊了一大片。”
現在的問題是,葉明鑫的身體暫時被葉垚占據着,他們無從可知葉明鑫當年究竟是看見了什麼。也不知道葉垚是會一直在這裡,還是隻是暫時的。
卓惜索性不去糾結:“那些先放在一邊。我們先假設信就是穿越的媒介,那我們也許就有四次改變未來的機會。如果說你還能找到回去的方法,那麼我們倆聯手,在保留試錯成本的情況下,應該最少有兩次可以多少改變未來的走勢。”
葉垚很快接話:“還有一種情況是,信隻能穿越到它寫下的那個時間範圍左右。最好的情況是這一次穿越後我們嘗試改變,下一次還能穿越的話那你我就能得到答案,是否真的做到了改變未來。”
他頓了頓:“最壞的情況就是信并不是真正的穿越媒介,就算我成功回到未來,也并不見得有機會給你通風報信。而且,如果是這種情況,那就代表,我們根本就沒有試錯成本。”
“而且小惜,你真的想好了嗎?你這樣做影響最大的不是他們的人生,而是你的人生。”
一個小小的舉動就可能造成未來的瞬息萬變,他們不是賭徒,賭不起。所以如果一旦決定去做,那每一步都要在走出去前深思熟慮。
卓惜沉默下來。
看她這樣,葉垚有些于心不忍,兩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她從小受了多少委屈他再清楚不過,卻無力改變什麼。所以卓惜第一次提議說想改變未來的時候,他沒有表現出反對。
可事實上他們倆對過去的一切一無所知,就這樣貿然莽撞的幹預過去,葉垚不确定未來的長輩會有什麼後果,可他能預料到卓惜最壞的結果。
卓惜再擡眼時眼眶已經紅了,她想扯扯嘴角扯出笑意,卻根本笑不出來:“葉垚,你知道的,我從來不想要這樣的人生。”
即使現在心态上發生了些許變化,可這最根本的執念卻從未化解。
葉垚扯了張紙替她擦了擦眼角,輕聲反問:“哪怕未來你不再存在?”
她轉而堅定附和:“哪怕我不存在。”
“所以葉垚,幫幫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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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垚最後還是答應了她的央求,或者說明知下場也不忍心拒絕。
同時,他也在順着卓惜的話想,既然上天給了他這樣一次機會,那麼他要不要也為葉明鑫做些什麼。
以最快的速度修養好,了解完葉明鑫這時候的學習水平,他不免眼前一黑。
回學校後第一件事就是好好搞學習,投入的模樣讓劉有才都有些摸不着頭腦,更别提這些兄弟。
在第五次拒絕隔壁班人中午放學溜去遊戲廳打拳皇的邀請後,卓惜看不下去,拉葉垚去吃飯:“行了,要學也不是這樣學的,而且都不知道時效,總之先去吃飯。”
兩人離開,陳北森和方浩默默湊過來問卓焱孟沅:“诶,你們覺不覺得金子最近怪怪的?難不成磕到頭還打通任督二脈了?怎麼這麼愛學習了?”
不怪他們不詫異,前段時間有個神秘高手似乎是和葉明鑫杠上了,每周破他記錄,還隻壓一百積分。
轉眼上周記錄果不其然又破了,按之前葉明鑫肯定恨得牙癢癢要去打回來。結果今兒個居然說什麼:他以後不打遊戲了,要好好學習?
他們發現了,卓焱孟沅自然也發現了。
孟沅猶豫了一下說:“其實,我覺得卓惜最近也有些奇怪。”
卓焱點頭,這點他算是感受最明顯的。
不光是她對他的态度似乎軟化了很多,還有她的眼神。
偶爾放空出神望向他這邊的時候,像是在看他。
又像是,在透過他…看别的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