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序寒擡手間殺欲翻騰,可落下時還是偏開一分,隻将蕭玄奕震出山門結界外,下了一重隻針對他的禁制。
以後再不許出現在阿凝面前,這是他最後的讓步。
而在沖虛洞外還有一人,用隐匿符陣藏身許久。
黑暗樹叢後,喻謙光眼中熠熠,看着蕭玄奕被明昀仙尊從後山震落山腳結界外,揚起漫天塵灰,眉眼舒展開來。
不多時,後山禁地恢複平靜,喻謙光謹慎地又用了一張隐蹤符,才踏入沖虛洞取鏡。
喻少宮主面對洞中蕭玄奕已強闖過的殘陣,還是費了番功夫才到陣眼。
他從未如此慶幸自己于陣法一道上,還有那麼些造詣。
早看出蕭玄奕這段時間心神不甯,像在醞釀什麼,誰曾想這倒是送上門的替罪羊。
喻謙光取了兩儀鏡下山,被砸暈的蕭玄奕依舊倒在側道不省人事。
好機會。
他唇角微微勾起,出鞘的劍在月下反射出寒光凜凜。
明天大家就會知道,魔尊僞作弟子混入内門,星夜竊取宗門秘寶。雖兩儀鏡不知所蹤,但他會成為挺身而出殺死魔頭的英雄。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就讓這隻蟬發揮一下最後的用處。
長劍下刺的刹那,被另一把劍驟然挑開,慕婉婉提劍抵住喻謙光的劍,“你果然有問題!”
慕婉婉今夜接了管理局的臨時消息,立馬往山腳結界下趕,若晚來一分蕭玄奕身死,恐怕她也要跟着再重開一次了。
他們來回過了幾招不分上下,直到暗處迎面飛來三枚毒镖,喻謙光後翻落地,擡眸望去,視線對上不遠處竹林内另一道幽暗目光。
喻文洲從昏暗竹林中現身,不急不緩走到慕婉婉身後,前一瞬還溫柔注視着慕婉婉,下一刻切向兄長的眼神邪肆又挑釁,宛如毒舌吐信低語道,“大哥,在自家也就算了,咱是客人,怎麼能再在玄清宗大開殺戒呢?”
“呵。”喻謙光笑了。
半夜帶着别人來堵他的路,真是他的好弟弟。
大開殺戒麼?
他咂摸着,視線陰冷掃向對面。
也不是不行。
喻謙光劍氣驟然淩厲,劍身散發着狠絕殺意。
“你們幾個,”一旁傳來道低沉聲音打斷,帶着三分威壓,“這麼晚了聚在這裡舞刀弄劍,到底在做什麼?”
顧銘遠從暗石後走出,霎時空氣凝滞。
*
昏迷後被帶回霄雲殿的洛凝全然不知此間事,隻有體内靈力幹涸到灼燒般的刺痛,惹得她幾度蹙眉輕哼。
幾息後,有什麼溫涼液體沿着唇角落入她口腹,體内經脈刺痛感頓時消失,同時體内靈力不斷充盈,彙流成川奔湧不息。
有點腥甜。
時序寒割開腕間放到她嘴邊,她疼時在他懷中拱得厲害,這會舒服些了,便安穩靠在他身上用血。
還好他是鳳族。
也還好鳳凰血對她有些用處。
殷紅鮮血将她唇浸染得紅豔,她毫無防備這樣倒在他身上,檀口微張,從他的角度還能瞧見其中勾翹的丁香,細細舐過他腕上傷口,帶來無盡酥麻。
洛凝閉着眼無意識枕在他掌心,如鳥雀啄米般吮食這一點點甜。
時序寒下颌抵在她發頂,環着她的手一邊輕拍,一邊忍耐着腕上不時抓心撓肺的癢意。
舌尖每次挑過他肌膚,都會激起無數顫栗。
他無法控制心底渴望,撚開她豐潤下唇,幾度想要吻上。
不。
她隻是受魔息影響罷了。
觀星也好,聽琴也罷,又或者是今晚纏着他梳理靈息的撒嬌……
都不過是被魔息攪亂了神智。
至于為蕭玄奕撒謊拖延時間——
定然也是神志不清的緣故。
他的阿凝隻是一時被迷了心竅而已。
隻要山上隻有他們二人,時日長久,她自然會慢慢明白什麼才是重要的。
但此前還需要先除了魔息。
不能再拖了。
時序寒将她用大氅裹起,輕放于藏書閣的貴妃榻上,兀自搜尋拔除魔息的古籍。
找到幾本偶爾提及的古卷,卻沒個能用的法子。
心魔哼笑,「怎麼不堪用?之前那冊不是給了個渡魔息的辦法嗎?這個辦法我同意。」
水液為媒交換靈力,實在親密得有些過了。
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