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韓菡和文嘉珊聊了什麼,港島之行結束後小姑娘迷上了看運勢,給今早路過的蘇虞也看了眼。
她說:蘇總,您今天會有意外之喜!
不得不說,這讓從不相信這些的蘇虞莫名多了些幹勁。先不管是真是假,這天是和蘇施映找許旬談合作的日子,必須有喜發生。
許旬為三人會面預留了足足兩個小時,僅占用午飯時間,還精确到幾點幾分,不必親自驅車,到時會有人接她們到約好的餐廳。
午後過一刻,蘇虞到達目的地的時間正好。
進門不必報名,餐廳被包場,服務員引她往大廳深處走,許旬他們正在等她……
餐廳是精緻的新中式風格,現代和禅意并舉,深山才有的古寺紅牆被建在院内,空寂感油然而生,讓蘇虞有些莫名慌張。
一切的一切會不會太過妥當了?
許旬,會為了一次合作大費周章?
“蘇小姐,到了。”
蘇虞對服務員點頭緻謝,走過最後一個拐角,迎面對上餐桌上坐的齊整的四人。
“小虞來了。”姑姑文嘉珊旗袍莊重,佛珠手串擺了擺,招呼她過來也不忘奉承身旁男子,“诶呀,小旬說安排妥當了就是剛剛好,時間不早不晚。”
蘇虞嘴角僵了一瞬,立馬恢複平和模樣。
蘇施映嘴角挂笑,正在提醒她表情管理。
“咳咳……”許父笑着點點頭,渾濁視線看向蘇虞,“小虞沒什麼忌口的吧,許旬這小子提前給你點過了。”
“沒關系,沒什麼忌口的。”蘇虞坐在蘇施映和許旬中間,右手自然下垂伸向蘇施映手心,食指輕輕畫了個問号。
蘇施映回了個驚歎号外加點橫捺……
一個“親”字在手心焯燙起來。
不明所以的兩人,皆被許旬擺了一道。
談合作的飯局竟成了親家見面!
文嘉珊很高興,也很有必要代文嘉臨坐陣這場飯局。原因在于文嘉臨盡管是港島豪門文家人,但目前對外隻是贅婿,沒文嘉珊出場顯得重視。
許旬坐的端正,恭敬如賓地向許父敬茶倒水,吃飯前還會跟着許父文嘉珊閉眼默念供養文,盡管許旬從不信這些。
蘇虞蘇施映在此時得以片刻解放,兩人立刻對視,嘴唇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瞳仁震驚奇怪無奈白眼,最終在無聲交流下确定同一戰線——
見招拆招,敵動再動。
果然,待拘謹飯局過半,文嘉珊終于從包裡拿出了此次來若北的目的——蘇虞專程送到港島的戒指盒。
深棕木盒讓蘇虞倒吸口涼氣。
怎麼還被纏上了?
接着,文嘉珊鄭重地像真的在交付蘇虞雙手一般,将戒指推到許旬面前,抿了下要委屈下墜的唇:
“小旬,這是我媽媽的媽媽,從空軍眷屬樓裡帶出來的戒指,能傳遞給下一代幸福美滿的…文家人。”
說到這,文嘉珊看了眼蘇虞。
眼神凄悲,似乎又是在看别人。
蘇虞此時又看向許旬,他正盯着那枚戒指,沒接也沒說話。
蘇虞猶豫一瞬,她想把戒指搶過來。
可沒來得及伸手,許旬拿過木盒,攢在手心:“姑姑放心,我會對小……”
“我要去洗手間!”蘇虞站起身,堵住許旬接下來要說的話,“許旬,陪我去洗手間。”
許旬還算聽話,把戒指帶上陪蘇虞離席了。
蘇虞在前,許旬在後,兩人穿過庭院走廊,終于找到四下無人僻靜之地後,蘇虞停下腳步:“把戒指還給我。”
蘇虞冷冷地看着他,許旬同樣毫無愛意地盯着她,他雙手插兜,褲子口袋随他手指攢動。
他摩挲着木盒,摸出上面的Sying。
敏銳的商人在此刻迅速捕捉信息,做出基礎判斷:“這盒子上的logo做工粗糙,是工廠給Sying的試産,Sying打算做實體珠寶。”
蘇虞盯着他,走進一步探他反應。
若不給,她可以伸進口袋自己拿。
“Sying做實體珠寶必定和蘇氏珠寶争搶市場,你如此仁義幫她談合作,董事會的人知道嗎?”
蘇虞伸手去搶,許旬及時後退一步,撞到身後紅牆,肩頭染上小片紅印。
“你和我們玩鴻門宴?”蘇虞嘲諷他,“許旬,就一句話,你準不準備和Sying合作?”
“可以合作。”許旬答,“條件是,你不能和白肅再來往。”
“之前提到的‘可以多個人照顧你’……是我把自己想的太大度了。”許旬鼻息歎出口氣,“你和白肅,還是趁蘇施映私生女身份沒曝光前,早點結束吧。”
咔嚓一聲,紅牆後傳來鵝卵石的摩擦聲。
兩人鋒利視線,齊齊投射向身後。
“小虞。”蘇施映與許旬對視,“許總……”
沒掩飾的漠然已說明她聽完所有,私生女身份算是她唯一“污點”,許旬将其随意提起,已完全觸碰底線。
“沒什麼事,隻是姑姑讓我來看你們是不是迷路了。”蘇施映對蘇虞笑笑,“你們繼續聊。”
說完轉身離去,藍寶石耳墜甩出優雅弧度。
許旬望着她背影,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