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白肅的輸氧管嗎?
——蘇虞這般想。
鐳射紅光在地下酒吧的薄霧中漫散,無人能看見蘇虞的後腰處被人揪緊,軟布料在他手裡成了連接通道。
蘇虞轉身離開,他随即松手,但在走上電梯後立刻擁來。
他開始大口呼吸,起伏的胸腔敲打在蘇虞肩頭,快速跳躍像擱淺岸邊的魚。蘇虞雖有預料,但去按上行一樓的手還是沒能夠到。
明亮電梯還停在地下二層。
一秒,兩秒……
機械抖動的開門聲果然立馬響起。
來人似乎頓了下,不過沒打算換電梯,而是直接拉開影住蘇虞視線的白肅,拉的是他傷臂。
離開瞬間發出的沉悶低聲深深紮進許旬耳朵,他把白肅推到電梯另一角,白肅背脊砸上扶手,電梯震了下。
“你還好嗎?”
白肅垂首斜依在牆邊,蘇虞想看他情況,但被許旬側步擋住,她仰頭看他。
許旬沉靜的眸裡沒說什麼,微微俯身按下電梯按鍵。
鬧劇随電梯逐步爬升,目标直至指四十五層。
“所以你們兩個進行到這一步了是嗎?”許旬問。
他沉默地發怒,像是蘇虞真正父親該有的反應,問的問題也是爹味十足。
刷一下,電梯突破地下,維港天際線的光沖進電梯,打在蘇虞眼底,全是鄙夷。
“我以為傅先生已經解釋明白了。”蘇虞嗤笑,“另外,你有什麼資格問我這些,名義上的未婚夫?”
“許旬,等回去就當你父親面把你踹了!”
緊張氣氛被凝成一塊,蘇虞推開他去扶垂頭不語的白肅,他看上去可憐極了,捂住顫抖傷口不想讓蘇虞擔心。
她想讓他松手,來握住她。
可白肅隻低首,額前發遮住眼睛,簡短搖頭。
被捕獸夾咬傷的可憐狐狸竟難受到不會蹭人了,蘇虞更加慌張,這該怎麼救他?
蘇虞捧起白肅面頰,對上雙濕漉漉的眼。
“叮——”
不知何時,許旬按了最近樓層,門開走了出去。
蘇虞見到曙光,着急中忘了還能出電梯,她趕忙想拉他呼吸新鮮空氣。
“别走。”白肅把她拽住,“陪我一會就好。”
電梯門合,許旬頭也不回離開。
事情回歸原點,電梯持續上行。
白肅還保持剛剛的動作,沉默中,蘇虞也不動了,隻拽着他的單薄衣袖,他身上的顫抖漸漸平息。
“你房間在幾樓?”蘇虞問。
白肅保持沉默繼續剛剛的動作,早已斷開的捕獸夾被他當做裝飾品,安然放在他翹起的尾巴上。
這被蘇虞看得一清二楚,她瞥了他一眼:“四十四,四十三?還是想……去我房間?”
白肅微微頓了下,捏緊傷口上的衣料,說:“來港島後,還沒做過康複訓練。”
電梯門開,四十五層一共三個房間。
乘坐不同電梯同時到達的三房主出現,陰雲滿臉的許旬,嘴角都暈上口紅的令慕光夫婦,還有蘇虞和被她牽出來的白肅。
熱風吹拂而過,白肅擡眸對上許旬的眼,微笑挑眉。
許旬不予理會,轉身跟在令慕光夫婦身後。
最深處的房間在許旬長腿下兩三步走到,兩人房門方向一緻,皆停在原地從外套裡拿房卡。
白肅站她身後,默默觀察許旬的反應。
怎麼樣,作為正主未婚夫在見到這一幕後還會不卑不亢嗎?
叮的一聲,蘇虞和許旬的門同時開啟。
但許旬沒着急進去,反而是停在房門口靜靜地等着,看向白肅微微笑,仿佛料到下一秒——
蘇虞立刻鑽進門,嘭一聲門合,白肅被擋在門外。
白肅臉黑了兩個度。
“白總,感謝你送我未婚妻回房。”許旬聲音傳來,“不過,你身子一推就倒的話,就别多逞強了,早點回若北修養下吧。”
說完,許旬走進房間,樓道隻剩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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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内場照片在第二天傳遍各大社媒,燈紅酒綠下,Sen'家族小兒子卡溫同蘇康伯并排而坐,兩人舉杯同飲,看起來一派祥和。
有知情人說:卡溫有意願進軍内地,分羹實體珠寶。
蘇虞簡單掃了眼這标題名,暗示意味明顯,再往下翻,果然有人評論道:
【看來Sen'是邀請了蘇康伯當蘇氏珠寶代表啊,難道準備扶他上位?】
對此,蘇虞在車上嗤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