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白肅不走,反将蘇虞拉近了些,“如果是出去吸氧的話,能不能去四十五樓?”
蘇虞抿了下唇,沒時間和他計較,但也拉不動他。
“你真的不知道我為什麼還留在這嗎?”白肅看着她,四目相對中他似乎在等昨晚那句——
“白肅!”
爆裂般的怒聲砸進身後隔音牆上,兩人齊齊扭頭看向聲音來源,是姑姑文嘉珊,她帶着一杯雞尾酒走來了。
粵語混着普通話被她一并輸出,去掉大段髒話後的大緻意思是:“仆街仔!聽說是你讓小虞的頭砸成那樣的?!”
下一秒,這酒水便想往他身上潑,但在蘇虞挺身站出來時及時停住了。文嘉珊是喝醉,但還尚存一分理智。
文嘉珊哼地瞪了眼不懂問候禮貌的小子,捏了兩下指間的電子記數器,暈乎乎地默念日行一善……
“走吧!”文嘉珊拉着蘇虞,“姑姑讓你别和他來往了,我帶你見我的新客戶卡溫。”
白肅在身後默默跟着,蘇虞一步三回頭,不是擔心白肅,隻是不想讓他死在這,他明顯是因為蘇虞才留下的。
而這落在姑姑眼底,倒像是沉迷于男色的無知少女,她把蘇虞頭給擺正:“我聽你爸說,許旬是你未婚夫啊,現在怎麼喜歡上小白臉了?”
“不是……”蘇虞解釋不清,總覺得此地不宜久留,“姑姑,我得趕緊走了。”
說着蘇虞把手伸進手包,卡的剛剛好的位置被意外掉了個頭,好拿多了。
正要拿出來時兩人也已走到卡座前,衆人紛紛看過來。
咔吧一聲,自動彈起的戒指盒帶出包裡東西散落一桌,蘇虞愣住了。
這塑料制品,一包接着一包,從桌這頭連到桌那頭。帶來厄運的戒指也被彈射出去,最終落進父親文嘉臨的酒杯裡。
蘇虞面頰翻紅,立馬盯緊父親。
他在看那枚戒指,嘴角露出笑意。
那眼神像在外銜食的成鳥第一次見雛兒飛遠,像一種“吾家有女初養成”的得意感。
蘇虞更尴尬了!
許旬:“蘇虞。”
白肅:“蘇虞……”
兩人同時發聲,随即對上了眼。
席上的令慕光張大嘴,這不是她剛剛在房間罵傅齊臻時,想扔但沒找到的東西嗎?
夫妻情.趣變烏龍,這讓傅齊臻也沒想到。
他起身,主動把包裝收攏:“抱歉,那是慕光的手包。”
于是下一秒,衆人視線紛紛投向令慕光。
令慕光扶額。
“呵呵……”
卡溫笑出聲:“傅先生别騙我了,這是蘇總在切題Ridiculous吧,難怪壓軸出場,确實好玩。”
青年的美式發音清涼陰柔,三兩句把尴尬局面拉回正軌。
不過下一秒,美杜莎低頭仔細看了看桌上東西,道:
“聽說許總是蘇總未婚夫,What size is……OK.”
蘇虞看着他。
不知她是否認錯,這位青年卡溫,或者說剛成年的幼稚孩子,是不久後,Sen'家族被爆出毫無血緣關系的棄子。
現在這時間是他僅剩的悠閑日子吧。
算了,蘇虞忽略掉對家孩子的諷刺,将手包還給令慕光,把戒指從酒裡拿出來,放進盒裡遞給文嘉珊。
卡溫笑容僵住,被人晾着可不是主人該有的。
接着,蘇虞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把文嘉珊驚得酒醒了大半,不加掩飾地看了眼卡溫。
卡溫蹙眉,文嘉珊那眼神,是嫌棄!
“蘇總!”卡溫喚她。
“抱歉各位,我隻是來送東西的。”蘇虞再次忽視卡溫,環視各位朋友一眼,最終定在蘇施映身上,“現在送完了,就先走了。”
蘇施映微微笑,點頭。
蘇虞朝電梯方向離開,白肅竟也跟上。
卡溫咬牙,在賬本上狠狠劃上一筆,但接着許旬竟也緊随其後,再是令慕光傅齊臻……
走光了,什麼借口都有,所有人都走了。
卡溫身價似乎跟着一落千丈,圓弧卡座瞬間空無一人,他閉上眼深呼吸……
“卡溫先生?”音樂裡混進個捏起嗓的英音,他睜眼,眼前是同他父親一樣大的男人說,“你好,我是蘇氏珠寶的股東,蘇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