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柏轉換了下思路,她站在白貓的角度,推測白貓會怎麼想。
袋鼠死了,炸彈失蹤,孟柏在袋鼠的屍體邊。白貓如果懷疑她殺了袋鼠,那白貓會怎麼猜測她的殺人動機呢?
隻有搶炸彈中止毀滅馬戲團副本計劃這一個動機。
畢竟如果她完全同意這個計劃,她就完全沒有理由殺死袋鼠。
她必須先于白貓找到炸彈,綁架馬戲團團長刻不容緩。
嚴英發提着自己的肚子避免毛發沾到地上的血液,踮着腳來到孟柏身邊,一邊順着她的胳膊往上爬,一邊問:“你在想什麼?”
孟柏看着馬戲團員工被開膛破肚的胸腔,說:“我在想,我們要怎麼制服馬戲團團長。”
嚴英發說:“我把他引過來,你埋伏在門後,就像制服這個員工一樣,不行嗎?”
孟柏豎起耳朵,聆聽房間外的聲音:“有些冒險。我們不知道馬戲團裡還有多少像‘袋鼠’一樣的怪物,也不知道馬戲團團長的實力。不過從這個員工的異樣來看,馬戲團團長很可能也不是什麼正常人類。”
“你可以和白貓合作,一起綁架團長嗎?”
孟柏搖頭:“不行,她知道袋鼠死後,不一定會繼續信任我。”
嚴英發拖着腮說:“那看來這次行動要動動腦子了。”
前台傳來一陣驚呼,孟柏警覺地豎起耳朵聽了片刻,确認房門外無異樣後,把注意力集中到員工的身體上,說:“我來想辦法,你盡快學習馬戲團員工的身體構造,嘗試變形。”
嚴英發爬到了孟柏的頭上,兩個腦袋一大一小,一起從空中俯視馬戲團員工被開膛破肚的身體。
這類員工不僅在外表上拖離了人的範疇,内部的身體構造也遠超孟柏腦中對哺乳動物身體構造的知識儲備。
孟柏的腦子裡跳出一個詞:“僞人。”
馬戲團員工被開膛破肚,但其中沒有五髒六腑,他的身體裡空的像爛尾樓,一根白色脊椎骨和橫七豎八嫁接在這跟主骨上的骨頭架子就像光秃秃的鋼筋水泥,毫無章法地撐起了它的皮囊。蠕動的胸腔内壁覆蓋着一層遍布褶皺的膜,看起來表面光滑,此刻正高頻率小幅度地顫抖着。
一整個胸腔内壁高頻顫抖,給孟柏和嚴英發帶來了很大的沖擊力。
嚴英發捂着眼睛,問:“這是什麼?”
孟柏沉默了一會兒,說:“大腦。”僞人的大腦被展開,鋪在身體内壁。
“它為什麼在抖?”
“可能他在害怕吧。”
嚴英發說:“我是不會把我的腦子從頭骨裡放出來的。”
“不用,模仿外表和行為就好。”孟柏掀開僞人的肚皮,試圖找到他最關鍵的髒器。
嚴英發按着胸口,強忍不适觀察僞人:“我需要知道他的心髒在哪,這是變形的關鍵。”
“胸腔裡隻有大腦,沒有心髒,那心髒會在哪……。”孟柏略一思索,沿着僞人的脖子走向他的頭顱。
僞人驚恐地睜大眼睛,他的驚恐表情都帶着一絲詭異,他的語言功能一直沒有恢複,隻能蹦出幾個簡單的音節:“你……幹什……”
孟柏一爪按住他的頭,感受到肉墊下傳來規律,劇烈的振動。
“他的心髒在頭骨裡。難怪到現在都沒死。”
嚴英發說:“即便我變形成僞人,我也依舊會把心髒安置在胸腔裡。”
孟柏說:“現在試試嗎?變形成僞人。”
嚴英發說:“還差最後一步。”她從孟柏身上爬下來,沾了點僞人的血,兩手挫勻,放在自己的兩頰,閉上眼,說:
“吱吱吱吱,叽叽叽,吱吱叽,吱吱,叽——。”
嚴英發的身體被一層紅色的薄膜包裹起來,薄膜内,她的身形發生了變化。
孟柏後退幾步坐下,興緻勃勃地看着嚴英發的變形過程,那團紅色的薄膜讓她想起了子宮。
哼。
孟柏的耳朵一轉,目光唰地看向房門。
有沉重的鼻息聲。
哼哧。
孟柏站了起來,蹑手蹑腳地靠近房門。
從出氣的位置和氣量來看,應該是一隻和她一樣的野獸。
鼻息聲靠近,她聞到了一股難聞的野獸氣味。
沉重的鼻息聲在門前停了下來,門縫下的光線出現了兩團陰影。
“有人來了嗎?我變形不能中途停止,怎麼辦?”那股氣味濃烈得連嚴英發都聞到了。
門把手向下壓,卻被孟柏一早抵在那裡的椅子擋住。
孟柏說:“你繼續,我來……”
砰。
房門被大力拍開,碎片橫飛。孟柏立刻擋在嚴英發身前。
一隻戴項圈的雄獅站在門口,蓬起的鬃毛擋住了門外的光線。
它張開血盆大口,沖孟柏發出充滿威脅意味的低吼。
孟柏亮出獠牙。
雄獅沒有看到預想的臣服,拍了拍爪子,驕傲地晃着一頭貓咪的鬃毛,踏了進來。
嚴英發說:“我感受到危險在逼近,你要開打了嗎?”
孟柏低聲說:“對。我看它不見血是不會離開的。”
“那我躲遠些。”嚴英發的紅色薄膜球已經有籃球那麼大,薄膜球上出現一個畸形腳印,然後滾了起來,消失在固定在地闆上的鐵架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