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獅的爆發力比孟柏預想的還要強大。她先是驚歎,而後驚喜,再次揚起利爪,将另一顆袋鼠的頭顱撕碎。
袋鼠停止了掙紮,歸于死寂。
“萬歲!”橫梁上的嚴英發探出頭,小聲呼喊到,“你打敗了雙頭怪物!”
孟柏翻過單數的身體,把斷掉的頭顱和畸形的小袋鼠拖出來,育兒袋立刻癟了下去。她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劃開了育兒袋,裡面血管發黑爆起,膿血流了一地,哪裡都不見炸彈的影子。
“你在找什麼?”嚴英發問。
“找……”孟柏止住聲,目光一凝,看向房門。
門把手下壓,門被推開,頭戴羽毛的八字胡員工走了進來。
“你适應好袋鼠的屍體了沒?”他的脖子僵硬,連帶着頭顱一起轉動,“你去哪了?團長要見你,他說你殺了袋鼠,豐富了他的屍體圖鑒,他要給你升職加薪,升你為主管。”
他的語氣有一絲調侃和不屑,來源于嫉妒。
他沒有得到回應,于是把頭顱升了起來,脖頸像彈簧一樣伸長,像蛇一樣彎曲。他的身體仍站在門邊,但脖頸将頭顱送向角落化妝台桌底,探向鐵籠的陰影,探向屋頂的橫梁,“你沒融合成功嗎?”
砰。
門在他身後關上。
裝飾着羽毛,貼着八字胡的頭顱轉了過來,脖子彎曲出一個半圓,他懸在空中,看到一隻雌獅在他的身體旁邊,她的嘴角彎起來,露出了志在必得的笑意,然後她揚起利爪,朝他光秃秃的脖頸拍了下去。
啪嗒。
羽毛八字胡的身體倒地,脖子以下無法動彈,脖子軟哒哒地拍在地上,不停扭曲蠕動,卻怎麼也無法擡起,像一隻從樹上墜落的蟒蛇,柔軟粘膩。
嚴英發爬上一隻古色古香的翻蓋道具箱上,問:“把他也放進道具箱裡嗎?”
她跳了跳,箱蓋在她腳下微微上下彈動,“可是空間不夠了,箱蓋都合不上了。”
孟柏在羽毛八字胡的身體周圍走了兩圈,時不時按按他的身體,若有所思。
“你說,他是哺乳動物嗎?”
嚴英發說:“如果他有人的構造,那應該是吧。”
孟柏看向嚴英發。
嚴英發兩隻爪子捧住臉,驚叫到:“你想讓我變成他?”
“你也聽到了,馬戲團團長讓他來找袋鼠,他總得回去回話吧,否則團長再派人來查看,我們遲早被圍攻。還是說,你變成那隻雙頭袋鼠去回話?”
嚴英發的嘴巴糾結成波浪狀,最後說:“好吧,我選擇變成這個頭上五顔六色的人形員工。可是我隻能變人,不能像他一樣伸長脖子,因為我不知道他的構造。”
“你需要了解到什麼程度才算‘知道他的構造’?”孟柏問。
嚴英發想了想,說:“最起碼要知道他的骨架長勢,知道内髒的大概位置。”
孟柏按住員工,劃開了他的胸腔。羽毛八字胡把臉扭到這邊,驚恐地看着孟柏的動作。
孟柏頭也不擡,說:“如果我有空閑時間的話,會給你縫上的。”
成員袋鼠被馬戲團員工所殺,身上的炸彈失蹤,要尋找炸彈下落,最有效的辦法是什麼?
直接去問馬戲團最高負責人——團長。
但是團長會乖乖向她道出答案嗎?
孟柏爪下不停,撥開血肉和神經,讓森森白骨現于天光之下。
那隻有一個選擇了。
綁架。
一陣音樂和喝彩聲穿過幾層牆壁傳到孟柏耳中,馬戲團的表演拉開序幕。
一場生還率為0的屠殺即将開始。
孟柏的動作更快。
白馬很快就會尋找袋鼠無果,返回帳篷,她要盡快和白貓彙合,調整計劃。
孟柏突然手下一頓,她發現自己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危機面前。
她怎麼讓白貓相信,袋鼠是死在馬戲團員工的手上,而非被她所殺。
孟柏的毛豎了起來,她的瞳孔縮小,看起來很瘆人。
如果白貓背後的組織懷疑是她孟柏殺了袋鼠,那她的麻煩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