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翰的腳剛邁出門口,就像被人定住了身形,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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祆祠内香火袅袅。陽光透過斑駁的窗棂,灑在肅穆而神秘的大殿内。年輕的祭司和信徒們襟危坐,安靜地聽一位白發老者講述。
“你們可知道,在無限時間之中,阿胡拉·馬茲達創造了時空秩序,但這不僅是為了維持世界運轉。”老者凝視着永恒跳動的聖火,渾濁的眼眸中映着跳躍的火光。
“他在尋找一個完美的時刻——在那一刻,光明将徹底戰勝黑暗。每一次調節時間的流速,都是為了讓這個時刻更快到來。”
“但安格拉·曼紐也在幹擾時間的秩序。有時我覺得,我們眼前的這團聖火,可能來自過去,也可能來自未來……”
淩雙經過,老者的話戛然而止,聖火突然劇烈跳動了一下,仿佛在回應什麼。
想必這位就是重新出山的聖智神使了,淩雙向他鞠躬行了個禮,老者微微點頭。淩雙随之轉身往後堂而去。
阿胡拉正在後堂與七位聖徒商議:“七聖刀會是我祆教最重要的法會,這次選在菩薩出家日舉行,就是要挫它佛教的氣焰!讓世人看看,誰才是真正的明火!到時候......”
堂外傳來輕輕的腳步聲。阿胡拉擡頭,見是淩雙,揮手示意聖徒們退下。
淩雙恭敬地捧上一個朱漆木盒:“教主,這是玄霜孝敬您的。”
阿胡拉打開盒子,裡面是一件剪裁考究的妝花緞外袍,暗紅色上錦緞上勾勒着金線,展開時滿室生輝。
“教主威德蓋世,教化四方,理當身着華服,彰顯我祆教氣象。這料子是專供洛陽宮中貴人的妝花緞,玄霜一見就想着非教主莫屬。”
阿胡拉撫摸着緞面,嘴角微揚:“你倒是有心了。”
見他神色緩和,淩雙才道:“玄霜聽說七聖刀會的籌備已經開始了。”她沒有質問為何不通知自己,而是繼續說:“玄霜也想為教中出一份力。”
“哦?你有什麼想法?”
“七聖刀雖然神異,但畢竟在各地時有表演。玄霜觀察到,坊間百姓最愛看的就是新奇的把戲。不如讓玄霜在會上表演一場神術,讓他們看看我祆教的玄妙。”
阿胡拉眯起眼睛:“什麼神術?”
“這個......”淩雙神秘一笑,“到時候教主自然知曉。隻是需要些準備的時間,還請教主應允。”
“你這個想法,跟玉面靈傀一樣。”阿胡拉把玩着新得的外袍,神色玩味:“她也提出要在七聖刀會上獻藝,你們真是每次都想到一起啊。”
誰跟她想到一起?淩雙是剛剛聽到七聖刀會,想抓住這個機會表現一番,玉面靈傀那可是早有準備,趁這個時候提出來而已。
淩雙強壓下心中不安:“正好,讓信衆們看看我祆教人才濟濟。”她故作輕松地說,“弟子也是想讓大家開開眼界。”
“那就各顯神通吧。”阿胡拉的語氣忽然嚴肅起來,“聖智神使說過,這次法會意義非同尋常。你們若是能讓衆人折服,對我教大有助益。”
淩雙低頭稱是,私下已經想好了借此機會出頭,找回自己在教中地位。
這兩天她反複盤算,如今局勢已經不由得她置身事外,她必須想辦法收服下層信衆,形成自己的影響力,阿胡拉對她才會有所忌憚。否則,阿胡拉隐隐有要和謝家割裂之勢,她很可能第一個就被踢出局。
她不動聲色地問:“不知玉面靈傀打算表演什麼?”
“我聽教衆說,有人路過她住處,隐隐約約聽到奇異的聲響,似是在低聲吟唱神秘的咒語 ,還有說她專門托人尋來了古老的幻光石,這種石頭能折射出五彩迷離的光線,可擾亂人的視覺……”
阿胡拉語氣中帶着欣賞,“玉面靈傀這人雖然行事詭異,關鍵時候還是拿得出手的。”
玉面靈傀早有準備……看來必須重新考慮對策了,既然無法提前知道對手的底牌,那就隻能準備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表演......
“教主請放心,玄霜不會讓教主失望的。”淩雙微微一笑,“玄霜隻求一件事——讓我在玉面靈傀之後表演。”
她就不信一個來自21世紀的人,看到舞台表演比古人走過的路還多,會比不過古代那些街頭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