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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追擊隊】卡卡瓦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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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血無淚的地母神啊……請您睜眼看看我們……”

“如果這苦難真是您降下的恩賜……那我們、埃維金人。又緣何為了死亡,而出生在這個世界上?”

砂金從夢中驚醒。他擡手捋了一把被冷汗浸透的額發,平闆上的時間顯示着淩晨三點。那場潮濕的、瓢潑的雨還幻覺般響在耳畔,沖刷着茨岡尼亞幹涸的荒漠,野草在濺起的泥漿中生根發芽。

黃泉那一刀驚天動地,隻能說,此人不愧是「虛無」的令使。白日夢酒店運作良好的溫控系統令砂金四肢百骸逐漸回暖,他抓着手機一時茫然起來,也不知該發消息給誰。他無意打擾為自己診療的混沌醫師,隻是曾經無數個夜裡很常見的噩夢……何必呢,打工人也是要休息的。他用盡所有的意志力,才一根一根掰開了自己緊攥的手指。

隻是個噩……普通的夢罷了。砂金無法否認自己的過往,講道理擺事實難道就能算惡意了嗎?這些年來,不乏有人試圖拿他的過去攻讦,但我們親愛的總監大人承認的足夠坦蕩。脖頸上的商品編碼不會是傷口,它是「護身符」,也隻能是護身符。因為隻有騙過了自己,才有活下去的可能。

他倒回柔軟的床鋪上。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果然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砂金想到一杯泡着棉花糖的熱可可。此人在公司内部晉升速度飛快,那種不要命的賭法看的旁者膽戰心驚,期間少不了推杯換盞。他以為隻能孤身一人走這條路。但事實上,命運盡管不公,卻也足夠奇妙。

他和維裡塔斯的初次相遇,并不是因為公司業務上的合作。第一真理大學年輕的教授和看起來像是别系學生迷路,誤入了這間課堂,不好意思再溜出去,隻得旁聽的金發青年。于是真理醫生大發慈悲的放過了他,拉帝奧教授并沒有刁難人的愛好,隻是認為庸人的愚鈍需要一些嚴厲教導。

後來砂金在三人同居的别墅裡半夜驚醒,揉着眼睛起來給自己倒熱牛奶,暗自咕哝:我怎麼會夢到教授給我上課……太可怕了。哈?清麗女聲忽然響起,他轉過身,就看見托帕舉着串了棉花糖的簽子,用某種莫名其妙的眼神望着他。他親愛的同事忍了又忍,沒忍住:我說……砂金啊。無論怎麼看,都是我倆半夜夢到你醒來,才算噩夢吧。

理由無他。此人行事太過癫狂,時常讓他們倆的心率玩蹦極。他跟拉帝奧賭命的時候,托帕推了半扇門沒敢進去,三聲空槍的聲響猶在耳旁。那簡直像是催命符一樣的,使她感到命運的腳步愈發迫近了,後來也時時想起,實在是難以忘懷。

但她此刻站在這裡,塞給砂金一串棉花糖,擰開了竈台的火。托帕說。雖然熱可可有幾率緻人失眠,但我看你也睡不着了吧。來吧,吃點甜食。

所以你是被什麼驚醒的?托帕輕車熟路。庇爾波因特今晚的大暴雨,還是你的夢。砂金被燙了一下,輕輕嘶了一聲,才回答道:也許是兩者兼有吧……教授他是以支教的理由前來,呃,茨岡尼亞的。其實那會我就知道是夢了,畢竟當年的天外來客是市場開拓部,卡提卡人的尖刀也沒生鏽。

他并非因為恐懼醒來,而是身處在不真實的世界裡,令砂金有種無所适從的空落。美好的幻想見的太多,也就不願、更不敢睜開眼了。如此倒也要感念地母神的仁慈,盡管他無法在夢裡得見一面故人——反而是身上這份埃維金的血脈所繼承的力量,讓他活得有些過分清醒。星期日的太一之夢是一劑甜美的毒藥,命途行者都隻能堪堪抵抗的力量,可這世上還有更多普通人掙紮着求存。

他曾經也是随波逐流的蝼蟻,而今隻是逆風往前爬了一寸,何敢忘卻來路。砂金把棉花糖泡進熱可可裡,思緒卻漫無目的飛遠。托帕和教授第一次了解他的過往——或者說:将幾頁資料上的内容和他本人聯系在一起,是他們星間旅行路過茨岡尼亞時的事。當年在公司的扶持下建立的聯合酋長國已經敗落,但倒也沒至于到消失的地步。無論怎麼說,資本家也是要維護自己對外形象的。

砂金熟悉這裡的每一寸土地,汩汩黃沙從他指縫流過,茨岡尼亞毒辣的太陽仿佛能殺死暴露其中的任何人。然後。一粒小石子露出真面目。綠松隕石。托帕聽他提起過,好奇的湊過來看,色澤美麗的礦石閃閃發光,有一種風物自成的趣味。

我們将它認作是地母神的軀殼碎片。砂金笑了一下。就像基石來源于琥珀王的聖體。托帕沒對這番大逆不道的發言作出感想,畢竟此人這種精神狀态也不是一天兩天。一般路過教授一針見血的銳評:他認可「存護」的理念,所以與你、你們是同行者——但他說不定真的會因為埃維金傳統習俗中記載的地母神,同時去信「秩序」的太一。

哦。托帕面無表情。這就是維裡塔斯這段時間開始涉獵這方面的緣故嗎?教授此前并不接觸這方面的研究。如果扭轉不了砂金的決定,那就為他的信仰添上一筆可信的證據……可說呢,拉帝奧。

托帕欲言又止。她想問砂金有關于埃維金人的習俗,又不知這是否合适,此人倒是毫無芥蒂的講了起來:我們傳統的卡卡瓦節在夏天舉行,在那一日,漆黑的夜空出現極光。那是地母神死亡輪回的象征,等到第二天醒來,她将會脫胎重生。

所以。你的名字。維裡塔斯言盡于此。他轉而歎息道:如果在這裡推行義務教育……算了,多說無益。砂金望着湛藍如洗,沒有一絲雲的天空。哪怕人會自動美化記憶,他也無法否認當年的茨岡尼亞是如何慘狀。骸骨遍地,血流漂橹,卡卡瓦夏是唯一的幸存者。他沒有向命運折腰,卻被迫對「同類」叩首,仿佛是一隻任人宰割的羔羊。

命運向來很公平。命運從未公平。存在的可能性是平均的,而社會結構為其賦值,将其分出高下與三六九等,位于塔頂之人一無所有。他還是那個在回憶的如瀑暴雨中濕漉漉的卡卡瓦夏。庇爾波因特今日有雨。砂金回神,微波爐發出叮的一聲,托帕見他終于從神思不屬的狀态裡三魂找回了七魄,轉身去拿蓋着芝士片的海鮮口味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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