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松平飒揮了揮手,試圖撇開肩頭垂落的蜘蛛絲,卻反而激起更多灰塵。他皺了皺眉,提議道:“要不我把這裡的空氣換一下吧?”
“等等。”日向棗突然按住他的手腕,聲音低沉,“你們看地闆上。”
我們順着他的目光看去,鋪滿灰塵的地面上清晰地印着幾串淩亂的腳印,交錯重疊,像案發現場的照片,忠實地記錄着曾經發生過的事。
我們三人蹲下身子,仔細查看這些腳印。松平飒調整護目鏡的焦距,幾隻工蜂從一旁飛出,開始掃描分析。全息投影在空中展開,數據流快速滾動。
“腳印來自4個人。”松平飒低聲說道,“最新的腳印來自小孩,根據灰塵累積程度,不超過4天,尺寸和步态都符合藤原翔太的特征。”
工蜂掃描出的腳印行走路線同步到我們的通訊器中。紅色的線标出了這個腳印的行動軌迹,起點并不是門口,而是來自右前方的走廊深處。小孩的腳印小而淺,走到我們所在位置時有停留的痕迹,随後步幅變得淩亂,朝來時的地方跑去,仿佛在逃離什麼。
“還有3種腳印。”松平飒繼續分析,“兩個來自小孩,一個來自大人。其中一個小孩的腳印距離現在大約一個月。”
地圖上标注了一條藍色和兩條綠色的線。藍色的線起點同樣不是門口,腳印的軌迹顯示對方在大廳遊走了不少地方。
“他看起來在找東西。”日向棗指着藍線停留過的地方。我順着藍線的行動軌迹打量四周,牆上的油漆早已剝落,角落裡堆滿了廢棄的桌椅。藍線停留的地方大多是角落和堆積的桌椅處,空曠地方反而很少。
“另外的大人和小孩腳印則出現在同一時期,存在至少半年以上。”松平飒補充道。兩條綠色的線從大門口進入,跟我們進入的行動一緻,從門口一路延伸至黑暗深處。腳印的邊緣隐約可見暗紅色的痕迹,像是幹涸的血迹。
“舊校舍不止一人來過。”松平飒總結道,語氣帶着一絲沉重,“不知道曾經發生過什麼事。”
我揉了揉額角,試圖理清思路:“不管發生什麼,我們的目标始終是找到藤原翔太,以紅色軌迹為主。”說到這裡,我頓了頓,目光掃過藍色的軌迹,“藍色的軌迹也一起留意下,至于綠色……”
我看着綠色腳印邊緣處不明顯的暗紅色痕迹,心裡暗暗咋舌,最後還是咬牙說道:“不必在意。”
日向棗指尖燃起一縷火焰,照亮了前方的路:“走吧,時間不多了。”
我們沿着紅色的腳印繼續向前走,未被光照亮的走廊深處,宛如一張漆黑的大口,咀嚼着無人知曉的過去。
出乎意料的是,紅色和藍色的腳印在半路上從一個破損的窗戶處消失了。我蹲下身,仔細查看地闆上的玻璃碎片,窗台上厚厚的灰塵被蹭掉大部分,随後起身,将頭探出窗外。不遠處,教學樓正靜靜的立在陽光下。
“看來他們是從這裡進來的。”我低聲說道。
破損的窗戶并不大,但對小孩來說綽綽有餘。窗台離地面不到一米,我單手撐住窗框,輕松跳了下去。落地時,鞋底踩在松軟的草地上,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我看到這裡的咒力殘穢并不明顯,但隐約連成一條線,指向不遠處的教學樓。
緊接着,日向棗也從窗戶跳了下來,動作幹淨利落。松平飒就沒那麼輕松了,窗戶的尺寸對他來說有些憋屈。他撐着胳膊,上半身勉強擠了出來,但下半身還卡在窗框裡。就在他試圖調整姿勢時,手一滑,整個人失去平衡,差點臉朝下栽進草地。
“小心!”我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背上的校服,用力将他拉了下來。
“诶,等等!”松平飒此刻頭正朝下,還沒完全從窗框出來,聞言我停下手,就見他擡手指着牆根處說到:“你們看,那是什麼?”
日向棗走過去,彎腰撿起了地上的東西。我扶着松平飒站穩後,才看清日向棗手裡拿着的是一枚學生的名牌。名牌上沾着泥土,但上面的名字依然清晰可見:高橋健太。
“那個藍色的腳印應該就是他的。”松平飒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校服,“他大概是以為自己的名牌掉在了舊校舍,沒想到是掉在了外面。”
“接下來怎麼辦?”松平飒的目光從名牌上移開,落在我臉上,等待我的決定。
我沉默片刻,目光掃過周圍的環境。這裡沒有找到咒靈的痕迹,藤原翔太的失蹤顯然與舊校舍無關。我深吸一口氣,說到:“去教學樓看看吧。”
此刻的我,萬萬沒想到這個看似普通的決定,會将我們三人推向怎樣的絕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