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學樓的大門仿佛一張漆黑的巨口,吞噬了所有的光線。站在門口,我隐約有一種不妙的預感,但事已至此,退縮是不可能了。
我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不安,率先擡腳踏入教學樓。
一進門,太陽仿佛被用黑幕遮蓋,明明剛才還是白天,現在卻如同關掉了手電,四周陷入冰冷的黑暗。
我舉起錘子,日向棗的火焰在指尖燃起,照亮了身前一小片區域。我回頭看向身後,原本大門的地方已被黑霧籠罩,入口消失了。
“什麼情況!?怎麼這麼黑!”松平飒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吓了一跳,聲音裡帶着一絲慌亂。
我的心髒仿佛灌了鉛,一路下沉,擠壓着因緊張而抽搐的胃部。
這種場景……我咽了咽口水,腦海中浮現出最糟糕的可能,開口到:“我們來到了咒靈的領域,你們可以理解成,這裡是它的地盤。”
咒靈和咒術師的等級之間有着不可逾越的鴻溝。眼前的生得領域雖然未完全成型,但能展開領域的咒靈,至少是一級以上的存在。這種級别的對手……。
“先找人吧。”我微微擡手,瞥了一眼已經失去信号的通訊器,語氣平靜一方面是為了安慰自己,一方面也是不引發更大的恐慌:“不要離開我身邊。”我強調到。
窗外漆黑一片,仿佛連時間都被吞噬。我握緊手中的錘子,低聲補充:“這裡很危險。”
剛上二樓,我們便遭到了咒靈的襲擊。幾隻四級咒靈從陰影中竄出,張牙舞爪地朝我們撲過來。
松平飒迅速擡手,用空氣屏障擋住咒靈的退路,我緊随其後,帶着咒力的錘子重重砸下,沒有太多掙紮,咒靈在眼前消散,化作一團黑色的殘穢。
“第三隻了。”日向棗的黑貓面具下嗓音冷淡,他指尖的火苗照亮前方轉角,那裡擁擠着一堆四級咒靈,像一群饑餓的野獸,等待着獵物自投羅網。
我吐出胸口的濁氣:“不要松懈,這裡是它們的領域——”話音未落,頭頂傳來“滴答”聲,宛如瀝青般的黏液從天花闆滴落。我猛地後跳,一把拉開旁邊的松平飒。黏液落在地面上,腐蝕出一個個小坑,發出“滋滋”的聲響。
“啊——真是沒完沒了了!”松平飒擡手用空氣屏障擋住頭頂的液體,催促到:“趁現在快走!”
落在後方的日向棗用火焰開路,熾熱的火舌将黏液蒸發成黑煙。我們三人一同沖過這片被腐蝕的區域,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裡回響。
稍作休息時,我們同時聽到走廊盡頭傳來孩童的哭泣聲,斷斷續續,在寂靜的教學樓格外刺耳。
“在二樓?”松平飒調出護目鏡的熱成像,皺眉說道,“不對……信号源還是在三樓西北角,沒有移動過。”
我看着周圍隐隐變化的環境,心裡有了猜測:“這個領域能影響我們的感知,不要大意,直接去三樓!”
當時确定我們身處領域後,我便讓松平飒用工蜂重新搜索。這一次,順利發現其他人的存在。
“事不宜遲,走吧。”我指着樓梯間,語氣堅定,既然确定人還在那裡,不管接下來面對的是什麼,都沒有了退後的餘地。
三樓的空氣比樓下更陰冷,仿佛連呼吸都帶着冰碴。我推開安全門,鐵門發出刺耳的“吱呀”聲,聽的人心頭一跳。
走到藤原翔太所在的教室時,我給日向棗和松平飒打了個手勢,示意他們留在門口。
教室後排的儲物櫃旁,蜷縮着一個穿深藍色校服的男孩。聽到推門聲,他猛地擡頭,琥珀色的瞳孔中滿是驚恐,卻強撐着鎮定,聲音顫抖地問道:“你是誰!?”
“藤原翔太?”我打開通訊器,确認目标人物的特征。随着我的靠近,他往後縮了縮。看到他胸口别的名牌,我蹲下身,目光與他保持水平,用平靜的語氣安撫道:“冷靜點,我是來救你的。”
藤原翔太聞言,臉上的表情稍微緩和,但依然帶着戒備。我注意到他的左腳有不正常的紅腫,顯然是受傷了。
“還能走嗎?”我輕聲問道。他動了動腳,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搖搖頭。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背過身說道:“上來吧,我帶你出去。”
可就在這時,我聽見教室外的日向棗沖我喊到:“野薔薇!快躲開!!!”
後腦勺的汗毛瞬間豎起,我幾乎是本能地低下頭。一道冰涼的寒意貼着我的脖頸滑過,躲過了這緻命的一擊,卻沒來得及躲過第二次攻擊。
“嗤!”尖銳的破空聲幾乎與劇痛同時抵達。我眼睜睜看着那條泛着金屬光澤的觸手貫穿左腹,身體重重的撞向地面,鐵鏽味在口腔炸開,甚至能感受到觸手在體内如同活物般呼吸的鼓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