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紅旗一聽,切了一聲,見程向紅瞪了過來,勉強地點頭同意了,嘴巴裡頭卻嘀咕着:“聽你的話,我豈不成窩囊廢了?到時候村子裡頭的人都笑話我,隻會背後告狀,娘們兮兮的。”
程向紅伸手要去甯周紅旗的耳朵,周紅旗趕緊跑開,捂着耳朵,嚷着:“我都聽你的,不成麼?”
“成。”
“建軍家的在不?”一聲略微有些粗的嗓音在外頭響起了,程向紅瞅了周紅旗一眼,站起來,往外頭走,沈萍也探出頭,看了一眼,見程向紅準備出去,趕緊提醒她:“那是大壯她娘,不好惹的,紅旗不是剛惹了大壯麼?”
“沒事。就算我躲着也不是一回事,都找上門了,還能不出去見見?”程向紅往外頭走,倒是周紅旗扭扭捏捏地蹭過來,不情願地揉了下自己的屁股,“我肉厚,大不了你讓我給她打一頓,消消氣。”
“你是能耐了?還是看不起我?回去!好好反省!”
“反省?”周紅旗萬萬沒有想到,都承認錯誤了,還說開了,還有懲罰。
“嗯,去站牆角?”
周紅旗不甘心,“就沒有别的懲罰方法了?”站牆角太無聊了,他一點都不喜歡。
“那行,你把我們鎮上買的黃豆都清洗幹淨了,泡上。”程向紅想起她進鎮上買的黃豆,叮囑周紅旗幹活。
說完,趕緊去開門,怕人家等急了。
打開門,卻見一胖得快要堵住門的婦人,臉圓,嘴唇厚,手邊還牽着大壯,看着足足有自個三個大的大壯他娘,程向紅無奈地問:“我就是建軍家的,什麼事?”
“我是大壯他娘。”
“等會,你家大壯打破我家甕,還打我家紅旗,還有你當家的,威脅要殺我,我都還沒找上門算總賬,你倒是先找上門來了?”程向紅決定先發制人。
大壯他娘憨厚一笑,連忙擺手,“不是不是,建軍他家的,你誤會了,我是帶着大壯過來賠禮道歉的。”
“還有,你拿着,這是賠的錢。”大壯她娘從兜裡頭掏出一塊錢。
程向紅揚眉,沒想到大壯他娘倒是跟村子裡頭說的不一樣,便伸手接過,“你不會是等我拿錢了,再出去訛我,說我硬搶吧?”程向紅有些警覺地問,“我可跟你說了,我妯娌在家呢,你瞅瞅邊上的人,都看着呢,别看我們周邊圍着牆,都矮,還薄,什麼聲音都能聽到,是吧,大娘?”閃避不過的鄰居大娘尴尬地嘿嘿一笑。
大壯他娘哈哈大笑,伸手一拍,差點把程向紅拍趴下,手勁真重。
“建軍他家的,大妹子,你可真是搞笑了。哪能幹這種缺德事?還真不是。”大壯他娘聲音洪亮,“你盡管放心拿,真賠你的。我看你買了甕,想必是急用。我家也有,特意拿了一個過來,洗幹淨了,也沒用過幾次,你若是不介意,拿去用。”
“你這妹子和其他人不同,倒是沒有那些個彎彎繞繞。以後有啥事,隻管找我。至于大壯,你放心,若是他再敢欺負紅旗,我定然打得他一個屁股開花。我當家的,我已經好好揍過一頓了。不會找你茬了。”
“哈哈,行,大姐,既然你這麼爽快,我就放心,這一塊錢,你拿回去,我不要你的。你家的甕留下就行,等我買了新的,再讓紅旗給你拿回去。”
“這.......”
“大姐,别争了,就這麼定了,再說這一塊錢,就不拿我當大妹子了。”程向紅也爽朗地笑了。
“中。大妹子,我先帶着這倒黴孩子走了,有空帶着紅旗上來串門啊。”
“行嘞。”程向紅目送大壯他娘和大壯離開,往裡頭喊了一句,“紅旗,過來搬甕。”
“我黃豆還沒洗好呢。”紅旗懶洋洋地回。
“不過來?那你甭想知道我買甕幹啥!以後都沒你的份!”程向紅高聲談條件。
周紅旗立馬跑出來了,撒丫子,邊跑邊嚷着,“媽,你說你年紀輕輕的,幹嘛這麼心急,我不過就是說兩句,不當真,不當真。哪個甕?我去搬!”
“那!”程向紅用嘴巴努了努不遠處的甕,擡腳進進去了。
周紅旗抱着甕,快步跟着。
“黃豆不是泡得差不多了麼?”程向紅看了一眼盆裡頭的黃豆,“行了,就這麼泡着。你去村子口瞅瞅,賣白酒的那家開着沒?買點白酒回來。不許偷喝,不然打斷你的腿!”
“難喝得很,我才不傻,不喝。”周紅旗從廚房拎了打酒的玻璃瓶,伸出手,跟大爺一般,“媽,給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