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什麼,動畫可以嗎。我錄了昨晚的One Piece。”青年站在茶幾前,一邊按着遙控器,一邊詢問道。
一個不追動畫的人為什麼錄了One Piece,答案顯而易見。但是……
“我已經很久沒看了。”我搖了搖頭。
降谷零怔忪了一下,眉梢的笑意稍淡:“是嗎。”
“嗯。”我擡手将頭發撥到耳後,偏頭看向窗外,“可能是長大了吧,正義、信念或是羁絆已經無法打動我了。”
盡管沒有看向對方,但我能感覺青年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我的側臉上。
沉默片刻後,降谷零開口道:“我以為是因為One Piece動畫質量下降了呢。”
咳。
“……這也是原因之一。”我惱怒地看了他一眼,這人怎麼就知道哪壺不開提哪壺,“主要是因為太忙了,沒時間看。”
“好吧。”金發青年點點頭,手指按下了播放鍵,“那麼,就當是陪我看吧。”
“喂!”聽到One Piece那萬年不變開場白,我終于急了,拐杖敲了兩下地闆:“前面好多集我還沒補呢。”
話音剛落,節目暫時了。
啊糟糕。
我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擡眼便看見降谷零氣定神閑地雙臂抱胸,臉上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雖然和之國篇很爛,但是漫畫後面的劇情還是挺有趣的……”我辯解着,另一邊忍不住在心中吐槽為什麼和他解釋這麼多啊,“還沒有到放棄的地步。”
“原來如此,畢竟梢是個很長情的人嘛——”他理解似的點了點頭,意有所指地微微拖長尾音,清亮的眼眸中勾起了促狹的笑意。
這句話十分刁鑽,叫人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
“為什麼這麼說,難道你是濫情的人嗎。”我氣勢洶洶地開口,毫不客氣地把問題抛了回去。
“不。”面對這樣的诘問,降谷零彎起眉眼,沖着我笑了一下,真誠中又透着幾分狡黠,“我也是很長情的人。”
……結果還是被他将了一軍。
“啧。”
我裝作被惡心到的樣子,做了個吐舌頭的鬼臉。
很快,降谷零蹲回行李箱邊,繼續收拾衣物。輪到那些藏在最下面的Lululemon經典打折款運動服時,他依舊滿臉認真,沒吐槽那些過于醒目的顔色和花紋,我反而感到更加不好意思,而移開了視線。
四處環顧了一番,注意到屋内一些家具的保護殼還沒拆,我終于找到了新話題。
“Fu……嗯,你好,怎麼稱呼?”
一開口就卡了殼。
——不熟,我倆真的不熟。
金發青年偏過頭去,聲音裡壓抑着笑意:“叫我安室就好,安室透。”
“安室,安室透。”我重複了兩遍,努力記住這個名字防止以後脫口而出别的稱呼。
結果,對面好像以為我在呼喚他似的,停下手中的動作,認真地看向我:“我在。”
我臉一熱,有些惱怒地擡頭微斥道:“……你以為你是什麼文藝片主演嗎?”
降谷零笑得扶牆,額頭抵在臂彎處。
左右看了看有沒有稱手的武器,我拿起沙發上的抱枕,但轉念想到這畢竟是别人的地盤,不宜太嚣張,舉起的手頓在半空中,一時間進退兩難。
“抱歉抱歉。”降谷零看到我的動作立刻站直身子,但眉宇間忍俊不禁的笑意讓這個道歉顯得不太誠心。在我即将扔出抱枕之前,他聰明地轉移話題道:“你剛剛想問什麼嗎。”
“……你剛搬來這邊不久嗎。”
“算是吧,長期固定的住處不安全。”降谷零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還有别的落腳點,等你傷好了,我再介紹給你——想吃點什麼。”
杵着拐,我也跟進了廚房。
“簡單點吧,我沒什麼挑的。”
雖然是新的住處,但是擺滿了櫥櫃的調味料有着經常使用的痕迹。
我一直覺得,廚房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生活态度的地方。
有在好好生活呢,降谷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