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愉快的晚餐結束,我快快地洗漱一番,接着非常麻利地滾上了舒适的床,把自己攤成了一個大字型糖餅。
想想又覺得不合适,我又把自己卷起來滾到了床的裡面半邊。
——嗯,對。剩下一半給四十五,如果他有回來睡的話。
我這麼想着,忽然發覺:
——他怎麼今天都沒怎麼跟我說話?
“可惡的四十五,都不怎麼理我?果然是騙子嗎…”我低低哼了一聲,咕哝道。
我開始複盤這一天:計劃,出發,偶遇,做客……
我一點點地、慢慢地捋着時間——
今天的我都在和紀黎嬉笑打鬧;
四十五這一天都沒什麼話;
而現在他還在書房裡,和紀先生和陸先生他們不知道聊着什麼…
難道……?
是誰膩了嗎?…是有人覺得煩了嗎?還是我們之間的友誼…
變淡了?
這樣危險的想法不斷地湧入大腦,仿佛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巨浪侵蝕着我的每一根神經…我陡然打了個寒顫。
不知是什麼帶來的沖動鼓動着我爬出溫暖的被窩,走出房門,
然後夢遊似的站到了書房門口。手緩緩搭上了門把手,卻始終沒有摁下去。
書房的隔音效果有些一般,裡頭的聲音斷斷續續地漏了出來,以至于我沒刻意去聽也能隐約地辨認出一些。
我聽見了四十五慢慢地說:“…唐真他需要朋友,我…”
話沒說完,一道聲音嚴肅地打斷他說:“四十五,”
“…我們都盡力了,但有些事很難改變,不是嗎?”
我:“……”
我僵硬地杵在門前好半天,終于回過神來。
“有沒有病?”我從喉嚨裡輕輕滾出幾絲自嘲的笑意。
幾分鐘後,我重新爬進了被窩。
貼着床裡頭靠着的牆,我瞪着天花闆發了好一會兒呆,然後抿着嘴再下床,給房門開了條縫。
我把整個人藏進大大的被子裡,然後強硬地讓自己把眼睛閉上。
——什麼都不要想了,唐真。
做個好夢吧。
我安慰自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