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我迷迷糊糊地從被窩裡挪出一顆頭,然後慢悠悠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
天亮了,外頭的太陽縮成一條從窗簾縫中鑽了進來,又鬼鬼祟祟地爬上了我的床。
我眯着眼往床的另一邊看去,然後把混雜着複雜情緒的歎息随着殘餘的困意揉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空的,沒人。
…哈
清醒得差不多了,我便直起身來,把被子上的一條懶洋洋的太陽抖了下去,然後下床開門走了出去。
一番洗漱過後,我轉頭下了樓梯,打算給自己的胃覓點食。
剛放開扶手,一擡眼便見客廳窗台邊,四十五正半蹲在五顔六色的花花草草下逗大狗玩兒。
似乎是聽見動靜,四十五擡起頭朝我看過來:“早上好?”
我小幅度地撇撇嘴,沒理他。
他于是低頭笑了笑,拍拍大狗的腦袋站起身來。貝格仰頭瞧了他一眼,邁着輕快的小碎步溜上樓,去喊愛睡懶覺的某位小朋友起床去了。
我就靠在樓梯邊,看着他走去洗手池邊洗了個手,然後再走到我面前。
“手,洗過了,香的。”他朝我晃了晃擦幹的手。然後拉住我。
我還是沒說話,就任由他帶着我向餐廳走去。
“嗯,對了。謝謝唐大人留的門縫。”四十五湊近一些,笑得眉毛眼睛彎彎,“就是下次被子可以給我留多一點麼?”
我無語:“你要求還挺多的?”
“沒有沒有,您體貼善良,大恩大德。”四十五眨眨眼,“原諒我呗?”
我輕輕“哼”了一聲:“喔。”
算啦,這次就原諒你吧。
紀先生和陸先生出去晨跑了,走之前交代我們可以自己随便地煮些什麼吃。我一撸袖子就是幹,煮了一小鍋牛奶麥片,然後煎了個蛋留在鍋裡保溫。
一會兒,樓上便傳來一陣悲傷的哀嚎,屬于紀·大懶蟲·黎:“臭貝格!還我被子!被子…啊!”
我倆坐在餐桌前各自端着一碗牛奶麥片,相視一笑。
今天天氣很好,是一個适合出門的好日子。等待紀小梨放下空碗,叼着剩下一半的煎蛋給貝格拴上狗繩,便是新一天旅程的開始之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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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晃,八九天就這麼過去了。幾條巷子已經在小梨導遊和貝格副導的帶領下大差不差走過一遍。于是我和四十五小小地讨論了一下,讓他去跟兩位先生打了個招呼,然後一同回去把自己的東西收拾收拾。
“行李都收拾好了,你們要走啦?不再待幾天麼?”紀況看着我倆帶着包走下樓,有些驚訝地問。
“嗯。”我彎起眼笑笑,認真道,“這幾天在這裡…謝謝。”
年輕先生失笑,最後隻是微微搖搖頭,往我的包裡又塞進一些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