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該隻差一點了,差在哪裡?
格斯塔朝她一步步過來。
她想起剛才:柳州與說日記裡的精神力跟畫裡的有不重合的部分……那麼,格斯塔與蘭迪再親近,兩人的記憶也不可能完全重合……也就是說,複制後,兩人中有一人的記憶是不全的?
是誰的?
她心念電轉,而格斯塔并不打算給她留時間。格斯塔已經站在了她面前,聲音慢而穩,“我還是要感謝你們,感謝你們的幫助——但現在這樣就夠了,蘭迪不需要知道更多。你們也可以走了。”
祁晚回頭,吼道:“柳州與!差不多得了,先出去試試!快跑!”
格斯塔:“沒用的,你們出不去。”
那一刻,她的速度變得格外快,鬼魅一般的身影來到了祁晚身邊,手掌搭在她的肩膀上,“拜托你也離開吧。”
祁晚兩眼瞬間無神。
她在幹嘛來着?
哦,對了,她和柳州與被蘭迪追殺來着,還好已經跑進了别墅裡,蘭迪看起來也并不想進來,她們安全了……
所以,她面前的這是誰?好有氣勢的女人。柳州與又去哪裡了?
格斯塔看着她,道:“門沒鎖,院門也沒鎖,您直接出去就可以了。”
祁晚不自覺地就聽了她的話,身體開了自動導航似的就想往門口走。
格斯塔見她聽話,嘴角略微牽起一點,是個很滿意的笑容。她往畫室裡走去——裡面應該還有一個。
感謝這些玩家,以後她跟蘭迪都不用承受不定時的虛弱了,但很抱歉,她不能讓她們通關。
雖然蘭迪不會再虛弱,但以蘭迪的能力也無法突破她的限制回到别墅裡。她們可以繼續就這樣一個在别墅,一個在外面。她可以維持現狀,蘭迪還是什麼都不會知道。
隻要對付掉最後一個……她就可以……
剛走出一步,祁晚突然清醒過來。
不對!柳州與正在收集記憶,不能讓格斯塔進去!
那一瞬間,她清晰地感受到了格斯塔的精神力構成的細絲,那細絲在捆綁着她的意識,試圖牽引她,想要控制她。但她的意識無比廣闊龐大,就像柳州與說的,像海,那一點細絲的拉扯根本無濟于事。
于是她快速回身,勒住了格斯塔,“柳州與!沒聽到嗎!快點出去!馬上”
這時,屋裡才傳來一大堆畫作落地的噼啪聲和柳州與焦急的呼喊聲,“怎麼了?”
然後她看見了被勒着的格斯塔和正在勒人的祁晚。
格斯塔正在掙紮。
她像一隻正在結繭的蠶,無數絲線湧出,隻不過絲線沒有纏在她自己身上,而是纏繞在祁晚身上。
但“繭”撼動不了祁晚的動作,祁晚道:“你快!”
柳州與撒腿就跑——她剛才聽見了門響,一樓的門應該已經打開了。
幾秒後,祁晚聽見身後的入戶門傳來打開的聲音——柳州與成功出去了。果然,格斯塔為了讓她們離開,是把門打開了的。
絲線雖細,但架不住多,但祁晚沒覺得自己有要被控制的征兆,就是有點勒不住對方了。
但這種時候不能示弱,她道:“您别徒勞了,控制不了我的。”她可是腦子裡裝着海的人啊!
格斯塔聽見門響,終于有點急了,“……放開!”
“我不知道您……為什麼……撕掉那些日記。”絲線越來越多,祁晚的嘴快要被纏住了。
但她沒有松手,而是掙紮着道:“我都……看見了……明明都是……對您有利的部分……為什麼……不能讓蘭迪小姐知道?明明隻要……知道一切……她就不會恨你……”
格斯塔:“你懂什麼?!松手!”
祁晚:“不松!”
幾分鐘後,祁晚徹底被纏成一個巨大的蠶繭,兩隻手臂隻餘一半在外面,格斯塔終于掙脫出來。
一掙脫,她就往外走去,身後,變成大繭的祁晚還在蹦跶。
都變成這樣了還沒被控制……格斯塔抹了一把額角的汗——她的控制明明從來都沒失敗過,也不知道這人怎麼回事。
但都變成這樣了,就算能蹦跶又怎麼樣……
祁晚努力蹦跶着,隔着厚繭聽聲辨位,然後猛地一撲。
“撲通——”
“咚——”
剛走出去沒多遠的格斯塔,“啊——”
“你怎麼回事?”格斯塔試圖坐起來,但祁晚僅剩的手緊緊地抓住了她腰間的衣服。
祁晚的聲音從繭裡傳出來,悶悶的,“又不是壞事,到底哪裡不行了?”
格斯塔:“你為什麼這樣了還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