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室。
祁晚急得冒煙,将屋子裡能搬動的所有物品和櫃子全怼到門口,然而門外一直傳來近乎恐怖的捶打聲,每一聲都伴着什麼東西斷掉的碎裂聲——這堆東西撐不了多久。
柳州與被放在一邊的廢棄躺椅上,在震耳欲聾的捶打聲中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
視覺很模糊,聽覺也是,所有感官都是。于是醒來第一件事,她擡手看了一眼自己的數據環。
精神力才恢複到23%,難怪她還這麼無力。
按教材裡講的,精神力降到20%以下會造成後遺症,後遺症的時間長短和程度則視各人體質而定,一般都可以完全恢複;10%以下就比較糟糕,會造成一定程度的永久傷害。至于以及永久傷害的程度,也是視個人體質而定。
還有降到0的情況,這種情況的後果很可怕,人的精神體會徹底崩壞消散,一般沒有搶救餘地。即使勉強搶救回來,也會留下極為嚴重的永久後遺症。
但人有自我保護機制,降到0這種情況發生的概率很小,可以忽略不計。
剛才她拼命鎖住蘭迪,也不知道究竟把精神力消耗到了什麼程度。以她的體質,耗到0肯定死球,所以肯定沒耗空,但她現在這麼虛弱……隻能祈禱沒有耗到10%以下了。
祁晚從地下畫廊取了幾幅畫進來,因此地下室裡有光線,勉強能看清東西。
門外瘋狂的捶打聲中,她正在忙了着慌地搬櫃子。柳州與定睛看她時,她用力扯走了靠牆的櫃子,還感歎了一句這個櫃子好沉。
柳州與依然虛弱得無法發聲,但視力逐漸恢複,她微微偏頭看向那面牆。
牆上……有被生生掰斷的木頭痕迹,這個櫃子應當是固定在牆上的。
她震驚地翻了個白眼。
老天奶啊——固定在牆上的櫃子,究竟是怎麼做到直接掰斷的?還是這裡的木頭都太朽了……就算是那樣也太可怕了吧!
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被掰斷的位置微微有些搖晃。
——但是,牆怎麼會晃?
是她太虛弱了嗎?
柳州與用力眨了眨眼,努力定睛看過去。
就在那個位置,牆上露出了一條縫隙。巨響之中,整個地下室都在震動,随着震動,那道縫隙越來越大。
柳州與瞪大了眼。
那裡還有一扇門啊!
祁晚已經幾乎将屋裡搬空了,蘭迪在地下不敢動用雷電,也不能使用攻擊力太強的大風,祁晚估計着她暫時進不來,于是走向柳州與,“應該暫時沒事了……柳州與怎麼還不醒……”
柳州與實在太虛,眼睛都很難一直完全睜開,隻能勉強發出氣音,光見嘴動聽不見聲,“……men……”
祁晚見她醒了,頓時驚喜,“咦?醒了啊!怎麼不吱聲?”然後她靠近她,耳朵貼近柳州與唇邊,“你說什麼?”
柳州與:“那邊……有門……”
祁晚:“?”
祁晚偏頭看去,“啊!真的有!”
“不愧是你啊,一醒來就能發現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贊歎着,再次抄起柳州與,“這地下室還真是四通八達的哪都能去,但咱們可不知道這門能去哪……走到哪算哪吧!”
柳州與:“唔……”
祁晚撞開牆壁上的暗門沖進通道,身後傳來一陣遠比之前還要恐怖的聲音,與其說是捶打,倒不如說是爆破聲——那堆櫃子終究攔不住蘭迪。
越過祁晚的肩頭,柳州與看見了蘭迪的身影。
這女人還是美得那麼不可方物,姿态也依然優雅,一點看不出來剛才哐哐砸門的是她。
隻是她的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
她醒了,精神力回複的速度就更快了,現在也有了些力氣,于是她狂拍祁晚肩膀,“你快!再快點!”
祁晚恨不得能直接飛起來,一步能跨出去四個台階,“已經很快了!”
這條通道比通往花園的那條要短一些,沒多久,祁晚就到了出口。
因為太着急,她一腳踹開地下室出口,出口的木闆已經有些老化脆弱,被她一腳踹裂了,發出凄慘的斷裂聲。
“嗚哇好疼!”祁晚慘叫,“出來了,這是哪啊?”
就在她沖上地面的一瞬間,身後不疾不徐的腳步聲安靜下來。
她回頭,卻隻看見蘭迪的金發和裙角劃過地下通道的拐角——她走了。
見這一幕,祁柳兩人同時松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蘭迪為什麼不再過來,但不用被追殺總歸是好事。剛出虎口,總不至于再進個狼窩吧?
就算進了……進了也沒辦法了!總不能再回去吧?
兩人這才開始環顧自己所在的新環境,地下室入口旁是一張木質的書桌,書桌臨窗,另兩面牆則全是書櫃,映入眼簾的密密麻麻全是書——是一間書房。
柳州與扶着書桌站定,“好多書,哪的書房啊這是?”
……
“怎麼回事?”雷銘望着書房門,有些發呆,然而隻呆了一瞬就要沖過去,“是不是……”祁晚和柳州與她們兩個來了?
他的腳步被攔住了。
格斯塔伸手攔住了他。
“已經給你們添很多麻煩了,照顧不周,還總出意外。”格斯塔充滿歉意道:“這種意外就不必你們操心了,我去看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