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
祁晚想。
可是又出現了新的疑點。
按她們之前的推斷,格斯塔失去的是記憶和愛人,或者換句話說是記憶和金絲雀。
如果要找的就是這兩樣,金絲雀是不太可能回去了,但為什麼連記憶都不讓找?
感覺現在的蘭迪随時會暴走,于是祁晚邊朝着柳州與移動邊試探着問:“那個,但我們也是有任務要完成的。你不需要幫助的話我們得去找格斯塔。當然,我們不會逼你回她身邊,就是得去找她然後幫她恢複一下記憶……這跟你的自由并不沖突吧?”
蘭迪身上響起清脆的斷裂聲。
柳州與拼盡全力制作的銀絲終于不堪重負,斷開了。
花園瞬間陰雲密布,狂風大作。蘭迪微笑着,沒回答她的問題,隻是擡了起手。
漆黑的雲層低垂着翻滾湧動,醞釀着電流。
完犢子,蘭迪徹底暴走了。
但她到底是哪句話說的不對了?能不能告訴她啊?
一道比較弱的閃電打在腳邊,祁晚險險避過,趕忙抄起柳州與就往地下室跑。
萬幸蘭迪的準頭不怎麼樣——如此想着,她一個魚躍鑽進地下通道并開始狂搖柳州與,“小與!柳州與!醒醒!再不起來咱倆都要被劈死了!!!”
又是一道落雷劈下,地下室入口的木闆門整個都被燒糊點燃,直接爆開。祁晚一路朝地下狂奔,恨不得自己能直接飛起來。
她一路橫沖直撞進地下室,正想沖進地下畫廊就停住了腳步。
她清楚地記得畫廊沒有其他出口,進去才是真的進了死路。
這個時候要是秋原在也行啊!祁晚急得跳腳,想起秋原把閃電握在手裡當武器的畫面,心說那小外星人要是從一開始就沒走,她們也不至于被蘭迪逼成這樣。
柳州與還沒有要醒的迹象。
“你這個藍條怎麼能恢複這麼慢?!”祁晚哀嚎起來,“柳州與咱倆要死了!快醒醒啊!秋原!秋原來一下也行啊!?”
……
别墅内,一樓餐廳。
然而秋原聽不見遠在地下的訴求,她現在正在餐廳等着,跟雷銘面面相觑。
二樓一共就有三間卧室,現在秋原來了,三個人一人一間,正好。
因為秋原剛才說自己餓了,所以格斯塔去廚房準備食物,兩玩家終于有了能單獨交流的空間。
本來雷銘還在想,怎麼才能讓格斯塔抛開禮貌并抛下他們自己去畫畫或者幹點别的什麼。結果秋原一句“餓了”,就解決了。
這不是很聰明嗎,那之前那些行為怎麼回事?這姑娘的腦子怎麼有時靈光有時不靈光的……
“剛才……”秋原目送格斯塔的背影離開,壓低聲音,邊比劃邊說:“我聽見有人在跟她說話,不太聽得清……”
雷銘真想問問究竟哪裡在說話。
雖然及時跳出來找補了,但他真是一點都沒聽見。
格斯塔能聽見,秋原能聽見,就他聽不見。
這讓他有種被排斥在外的感覺……而且真的有點吓人了。
但這裡是遊戲,發生什麼不合理都合理,害怕他也不會表現出來,于是他問道:“是什麼樣的聲音?”
秋原沉思着組織語言,“唔……很吵,應該是說話的聲音吧,我聽不懂……”然後她想起什麼,擡起手,對雷銘道:“你靠過來一點。”
雷銘依言靠近,“幹什麼?”
秋原将手指抵在他的耳邊,“你聽一下,你應該可以聽懂吧。”
雷銘根本來不及反應,一陣震耳欲聾且異常嘈雜的呼喊聲充斥了他的腦海。
就像是有人把他的頭蓋骨鑿開,往裡猛灌了一桶泔水,然後各種垃圾污物細菌病毒在他腦子裡狂歡開派對……又亂又吵又疼!要了命了!
他痛苦地低下頭,試圖捂住耳朵,然而聲音并不是從外界來的。他還想慘叫,好在忍住了。
随後秋原拿開了手指,很期待地看着他,“就是這個聲音,能聽懂嗎?”
雷銘喘着粗氣,過了好半天才雙目赤紅地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