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示牌上,13,15倆人的名字被劃掉——但并沒有變紅。
【13,15号玩家身份為羊玩家,場上剩餘0票,投票環節結束。進入玩家自由活動時間】
最終結果出得輕描淡寫,7号坐回椅子上,緊抿着嘴唇,握緊了雙拳。
現在這個情況,她說什麼都不合适。
現在場上剩下3狼8羊,可以說因為她兩個推理全錯,羊玩家已經陷入了絕對的劣勢。
想到這裡,她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場上剩餘的人都看着她,無法分辨誰是狼誰是羊,但幾乎所有人神色都很不善。
可能有不責怪她的,但她看不見了。
就在這時,5号女站了起來,大聲道:“一開始是我說要聽她的,要怪也是怪我。你們都這麼看着她是什麼意思?13跟15那倆人本來也跳得厲害,你們不也跟着懷疑他們了嗎?”
有人想反駁她,16号男立刻站出來,“行了行了就這樣吧!不要吵了!推理錯誤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咱們不還錯投了14号嗎?咱們應該吸取經驗,不要看誰發言多就投誰,我猜真狼現在肯定不敢說話。”
如此一來,就把矛頭轉向了沉默者一邊,祁晚感覺自己背上直冒冷汗。
怎麼不說話也成錯了?這位16号你閉嘴OK嗎?
沒等她開口,9号男說話了,這人聲音十分低沉,“你别轉移矛盾。不說話也有錯?”
16号:“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覺得,狼玩家現在肯定心虛,心虛的人自然不敢說話。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9号不跟他争辯,轉身便走。
祁晚于是也站起來,“自由活動時間了,都散了散了。”
人們這便散了。
羊在思考怎麼才能選擇出真正的狼;而狼在思考接下來該殺死誰。
人們各懷心事,隻是從表面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祁晚先是回了房間,躺了一會,覺得有點無聊,便來到廣場上散步。
投票的地方沒有窗戶,她也不知道天空幕布是什麼時候換的,反正現在大概是早晨十點的天色。
陽光照在身上感覺不到暖,沒有風,雲也不飄動。除了更明亮些,室外跟室内沒有什麼區别。
“好假。”祁晚走到花池邊,又發現一個亮點——遠遠看去沒什麼問題的花,近看居然是像素塊組成的。
草木也是。
木質長椅倒是沒什麼問題,很完整,也不是像素快,但與在場的環境有種奇異的不兼容感,就像硬塞進來了一個建模。
一銀發的少女坐在長椅中央,銀色的頭發在虛假的陽光下熠熠生輝,與在場環境更加不是一個畫風。
這女孩還挺好看的,她想。
祁晚記得,她是11号,11号對應的名字……好像是,秋原?
似乎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少女轉過頭來。祁晚便笑着走過去,想着搭個話她又不損失什麼,道:“你好啊,剛才咱們見過的。我叫祁晚,1号。”
見她過來,坐在長椅正中間的秋原也沒有讓開地方,祁晚便沒有坐下——不讓地方一般就是不歡迎的意思。
也是,陌生人罷了,她莫名其妙跑來搭話,對方有所戒備也正常。
“嗯,嗯。我知道你是祁晚,公示牌上寫了。”秋原仰頭看她,微微點頭,“我想起來了,剛才你嗆到了。怎麼會嗆呢?”
不知為何,祁晚總覺得她的眼神有點奇怪,不是不歡迎或者厭惡,也不是見到陌生人的迷茫,而是……很空洞。
有種令人不太舒服的非人感,但精緻的五官又很好地彌補了這一點,整個人有種奇異的和諧感。
“哈哈,剛才那是意外,想事情,走神了。”祁晚笑,“你的頭發染的好特别,真好看,在哪染的?”
秋原沒回答,而是望着她,“你為什麼不坐下?人類聊天的時候應該平視吧。”
祁晚:“……”你不是坐正中間呢嗎?我咋坐?
秋原拍了拍身側的位置,“你坐呀。”然而還是沒挪屁股。
祁晚硬着頭皮坐了。
位置确實是夠,但她覺得有點别扭——這人怎麼一點社交距離都沒有。
現在這個情況,屬于對方闖入她的安全距離了。
見她坐下,倆人差不多能平視了,秋原才道:“在我家樓下的理發店染的——好看嗎?”
祁晚點頭,“很好看啊,挑染的配色也很好。”
“配色?”秋原微微睜大眼,她的瞳色很淺,好像滿溢着流光,“這是我的配色,第一次有人說喜歡——以前我的朋友都說不喜歡,總叫我換……”
“挺好看的啊。”祁晚真心覺得這個配色蠻不錯的,但她還是更好奇别的,“你好像一直坐在這?幹什麼呢?”
秋原道:“曬太陽,可以補充能量的。”
陽光确實能給人力量,祁晚點了點頭,“那我也……”在這曬一會。
她還想再說點什麼,天色再一次暗了下來。
她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天黑得一如上一次那般突兀,秋原臉色一下子就垮了,小小聲地抱怨了一句:“啊……我還沒飽……”
她這句話說得很小聲,聲音被廣場上其他人的聲音覆蓋,已經站起來的祁晚沒有聽見。
播報聲響徹廣場。
【已經進入本場遊戲第二個夜晚,請各位玩家根據序号回到房間】
祁晚回頭,見秋原也在望着她,語氣有點無奈,道:“好快啊,這裡的時間根本不是按着正常的日夜來的——你看起來好不高興,怎麼了?”她猜測這女孩真實身份應該是羊玩家,到了夜晚害怕被殺的話,倒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