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陸雁書将度牒在手中摩梭,她看了身側的赫連淵一眼,将度牒高高的抛起,扔向陳三央。
“陳三央!接着!”
陳三央目露精光,緊緊的盯着抛在空中的度牒。
僅在一線之間,赫連淵從陸雁書腰側抽出銀槍,出手迅猛如雷,瞬時,便将陳三央挑落馬下。
向武翻身一滾,脫離了陳三央的掌控。
陸雁書一把拉過向武的同時,赫連淵手中的長槍已經指在陳三央的咽喉處。
“狗東西!看你還怎麼跑!”
陸雁書四下檢查向武周身:“有沒有受傷?”
向武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頭兒!我沒事兒!”
陳三央眼神兇狠的瞪着陸雁書,他咬着牙猙獰的笑着,忽地,隻見他将背着的手往前一揮,有什麼物事朝着向武飛了過去。
待赫連淵看清的時候,已經來不及用長槍将那隻假手打落。
他急速奔跑,擋在向武前頭,直覺肩頭傳來劇痛,那隻鋒利的三爪假手,已經深深的紮在了赫連淵的肩頭。
向武睜大了眼睛,震驚的看着疼的龇牙咧嘴的赫連淵:“你……”
陸雁書眼神往後一巡,看見那個陳三央已經屁滾尿流的想要逃跑。
他拿過赫連淵手中的長槍,狠狠一擲,長槍帶着雷霆之勢怒不可擋的插在了陳三央的肩頭。
位置竟是與赫連淵的一模一樣。
………………
縣丞府衙内。
赫連淵讓向武給他搬了一把椅子坐在屋檐下,露着肩頭,看陸雁書将所有的沙匪串螞蚱似的,一個一個的讓人綁了起來。
他肩頭上纏着厚厚的白布巾,胳膊窩在懷裡。
身旁的向武氣哼哼的看着他,赫連淵感受到他的目光,疑惑的看過去,問道:“你瞪我幹嘛?去!給我倒杯茶去!”
向武頭偏向一側:“哼!誰要給你一個北蠻子倒茶?”
赫連淵擡了擡受傷的肩頭:“北蠻子?你可别忘了我是為了救誰受的傷?”
向武嘟着嘴,一臉的不情願:“誰……誰讓你救了,我可是要當大英雄的人,誰稀罕你個北蠻子救!”
赫連淵一聽這話,咧着牙笑了,露出尖尖的虎牙,他收起随意往前支着腿,往側邊一伸,踢了踢向武摔下馬時受傷的膝蓋,好笑的問道:“呦!大英雄,膝蓋疼不疼啊!下次上馬還讓我幫你啊。”
向武氣的臉都紅了,他跺了一下腳,一甩衣袖:“你……你無恥!”
又左右一看,見四下無人,才湊到赫連淵身側:“你不許伸張!”
向武一想到自己在峽口摔下馬時,磕傷了膝蓋,疼的馬都上不去,還是被赫連淵抱着上的馬,他就恨,看着這人嬉皮笑臉的模樣,他更恨。
赫連淵架起二郎腿,腳尖在空中歡快的一點一點,又吩咐向武道:“渴死了,茶到底有沒有哇!”
向武氣哼哼的從堂内倒了一杯頂滾燙的茶水遞給赫連淵。
赫連淵剛吸了一口,就被燙的全部都吐了出來。
他懸空着舌頭,對着向武罵道:“……&*……*……%……”
向武對着他吐了吐舌頭:“略略略,聽不懂,聽不懂……”
赫連淵正想跳起來敲向武的頭,聽得院中跪着的陳三央喊道:“陸雁書,你綁了我,綁了我們這幫兄弟,那你就永遠也别想知道城裡的百姓在哪裡了,我們死也不會開口的,那群人隻有死路一條。”
陸雁書走近陳三央:“你以為你為什麼能活這麼久?”
陳三央一頓,遲疑的看向陸雁書:“你……你怎知曉?”
陸雁書抱臂而立冷冷看着匍匐在地的陳三央:“你本是一縣尉丞,應是領一方将士,守護百姓,保一隅安全,但你卻自甘為匪,燒殺搶掠無惡不作,你枉為人臣,本将問你,事到如今,你悔是不悔?”
陳三央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後慢慢擡起頭來,仰天大笑:
“哈哈哈,你以為我不想,你以為我不想為民請命建功立業?大丈夫生與天地,我便是志存高遠又能怎能樣?是魏知昔,是他,是可惡的魏知昔,他不把我當人,他看不不起我,他覺得我出生卑微,不配為官,處處為難與我,事事與我作對,要不是他,我鞠躬盡瘁這麼多年,怎可能還是一區區縣丞,若不是他,以我的成就,我早就加官進爵,位及人臣了。”
陸雁書搖了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封引薦信,平鋪陳三央面前讓他自己看。
待陳三央看清信上的内容,先是搖頭不可置信,後驚恐的睜着眼睛,往前跪走兩步,似是要将引薦信看穿一般:
“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這是假的,是假的,是假的對不對?你騙人!你騙我!!”
陳三央雙手被綁在身後,斷了的殘肢陰在污髒的衣袖内,目眦盡裂,眼眶通紅,嘶聲吼叫:
“信是哪裡來的?我問你信是哪裡來的? ”
“魏妤給我的。”
“魏妤?她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