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身擠上陸雁書的馬。
戰馬因為陌生人的氣息,嘶鳴一聲,揚起前提。
陸雁書扯着缰繩,冷聲命令:“下去!”
赫連淵一把抱住陸雁書細弱的腰身:“烏召白在城外頭呢,出了城門我就下去。”
陸雁書沒有時間耽誤,一甩缰繩,帶着赫連淵奔跑在空曠的街道上。
赫連淵心思不在這裡,他貼着陸雁書瘦弱的後背,鼻息間全是陸雁書身上淡淡的香味。
他有些别扭,心想一個大男人還熏香。
手下忍不住在他的腰間輕輕的捏了捏。
陸雁書一缰繩摔在赫連淵不老實的手上:“再有小動作就滾下去!”
赫連淵被拆穿,臉不紅,心不跳的:“你騎的什麼馬?我都要被癫下去了!”
陸雁書馬不停蹄,一路出了城門。
赫連淵知道陸雁書着急,也不敢在玩鬧,他兩指并攏,放在嘴邊吹了一聲悠揚奇異的音調。
烏召白馬蹄“得得得”與陸雁書的戰馬并列急速的奔跑。
赫連淵一手扶着陸雁書的肩膀,身體半傾,一手扶着烏召白的馬鞍,輕輕一躍,便跨上了烏召白。
他雙腳将伸進馬镫,烏召白便開始加速,身側陸雁書的戰馬因赫連淵的離去,急急去追趕身側的戰馬。
風吹起赫連淵滿頭的卷發,他問陸雁書:“北面不是山路嗎?陳三央為什麼要選這條路?”
陸雁書的聲音被風吹送過來:“要不說他走了一招險棋呢。”
茅山和雞公山夾擊而行,臨戎建縣兩山之腳。
出了臨戎縣北門越往北走,路越是狹窄。
時已深秋,茅山和雞公山上的楓樹的葉子全落在了山腳下。
戰馬揚起四蹄,掀起一眼兒卷的落葉。
二人馬蹄在空空的峽谷回響不絕。
隻在雞公山的峽口處,陸雁書勒停戰馬:“跟我來!”
赫連淵拉着缰繩,一夾馬腹:“烏召白跟上!”
戰馬嘶鳴,馬蹄在潮濕泥濘的路上滑出一道溝壑。
二人行在雞公山的東穈。
隻在兩山入口處截住了陳三央。
陳三央一把勒住控住手腳的向武:“陸校尉!好快的腳程啊。”
陸雁書:“放了他!”
陳三央:“放了他你會讓我走嗎?”
“我會留你一個全屍。”
陳三央想做最後一搏:“城裡的百姓你不管了?”
陸雁書步步緊逼,火焰般的氣勢已經将陳三央迫的連連後退。
他道:“你别過來,不然我就真的勒死他”
他右手缺殘處,連着一個三足力爪,在冷風中透着寒光。
“陸校尉,你也不想讓這個小子死吧,”力爪已經鉗進了向武的脖頸,滲出絲絲血迹。
陸雁書目光定在向武的脖頸處,又看向陳三央。
他接着說道:“畢竟這孩子的家人都是為了救你而死!你也不想這孩子死吧?”
赫連淵看到陸雁書的身形一頓,腳步便停了下來。
他走到陸雁書前面去,高大的身軀遮住了她的視線。
“欺負個毛小子算什麼本事?有本事和我打,赢了我就讓你走!”
陳三央一步一步後退,惡狠狠的盯着高大的赫連淵:“憑你也配?北方蠻夷!”
赫連淵回頭委屈的看着陸雁書:“我可以打他嘛?”
陸雁書看着赫連淵小狗一樣祈求的眼神,眼睑輕輕下垂,緩緩搖了搖頭。
陳三央喊道:“度牒拿來。”
陸雁書繞過赫連淵,從腰間扯下一個魚形度牒,上書:定遠軍校尉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赫連淵還未看的清楚,陸雁書便将度牒丢出去了。
度牒時出關憑證,有了這度牒,陳三央便可以出關逃走。
“頭兒,你别給他……”向武制止的話還未說完,又被陳三央勒住了脖子,止了話頭。
因為向武知曉,丢了度牒,相當于丢了官印,是失職的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