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說你準備和我比鬥一場?”鳳劍陽似笑非笑地掃過他一眼,搖了搖頭,自負道:“我不會輸。”
“輸赢隻有試過才知道。”莊玦即答,但又搖了搖頭,道,“隻是這樣的勝負沒有意義,我放棄了。”
很好,這是一個好結果。
他很清楚的認清了形勢,鳳劍陽由此不會再有任何良心上的不安。
雖然這種不安來得本就很奇怪。
青冥卻突然出聲道:“難道這就是你要我接受的結果?!不!絕無可能!!”
它這樣說,意氣激憤,驟然從袖中奔射出來。如同青色電光疾閃,隻一瞬的光景就将莊玦的衣袂割破,直沖到空中懸定。
青冥大聲道:“這世間絕無要我屈從的理由。你我道路不同,又無法彼此相容,既然如此,隻能請你獨行!”
它驟然出聲,鳳劍陽根本沒有料到,頓時吃了一驚。
“劍靈?”他不确定地說,瞧着在空中懸定,正發着瑩瑩青色光輝的那柄短劍,神态專注,仔細打量。
“這真的有點超出我的預想,”鳳劍陽慢慢說。他又道:“這片大陸上,已經很久沒聽過任何一件法器能到達這樣的境界,即使是真器。”
真器能生有靈識,若得機緣,甚至可以如同修士一般自行演化。這其中種種玄妙之處盡管傳的神乎其神,但現世之中,能驗證這種說法的,卻寥寥無幾。
旋鋒界内不是沒有真器,但還沒有一件可以做到青冥這樣——它幾乎已經是一個人,擁有絕對自主的思想,還有與劍主截然不同的性格,不受拘束。
它所欠缺的也就隻剩化出人形。一旦到達那樣的境界,它與人間的修士,就可以說完全沒有了區别。
僅差一步就會成為傳說。這樣的真器法劍,即使在旋鋒界中,也隻有聽聞,而從未見過。
鳳劍陽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打量莊玦。
他說:“……你這樣的人,怎會之前毫無名聲?這不應該,遣你出門的長輩究竟是誰?”
一般的門戶,不可能會有這樣的氣派,将這樣珍貴的一柄利器作為佩劍随身。如果莊玦的來頭其實很大,這件事可能就無法這樣了結。
莊玦聞言,卻淡淡地說:“你不需要知道。”
“此事他交到我的手上,便是任我裁決,他是不會出手幹預的。”莊玦說的笃定,似乎青冥驟然做出的近似割袍斷義之舉,對他也毫無影響。他撣了一下自己的袖子,說:“……我不喜歡門戶之見,也不希望我要做的事的結局,居然是由彼此的門戶勢力來決定。”
鳳劍陽看他的眼光,現在像是在看一個傻子。
他完全無法理解對方的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他覺得莊玦此人十分有病。
或許是腦回路太過偏執,反而走入了誤區?
鳳劍陽一向不愛教導人,此時也忍不住多說一句:“這有何意義?”
是啊,這到底有何意義?過度的偏執自己的一點道德準則,但又無法阻止他人利用門戶來占據更有優勢的地位,結果隻是将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甚至身邊的佩劍都與他生出龃龉……别的不說,他空手而返,回去後,要如何面對長輩的責難?
鳳劍陽想了又想,這些世俗的考慮就如同人之呼吸一樣自然,眼前之人明明聰明機敏,怎麼倒像是完全對此毫無察覺,一點也考慮不到似的。
莊玦卻聽懂了他的意思。
他扶了一下帽檐,淡淡道:“因為能在這裡找到的,根本決定不了事情的結局。因此沒有必要一定在此與你分個勝負高下,大費周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