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倒是蠻為我着想的。”莊玦的聲音聽起來毫無喜怒。
“能憑一己之力追查到這裡,你已經很不錯了。但也隻能止步于此。”鳳劍陽難得直接開口承認了這一點,又道:“我看得出來,你是個固執的人。若是你知道了下一個地點,就會知道什麼是真正的有心無力。那可是很不好受的,搞不好的話,甚至會動搖你的道心。”
“也罷,惡人我來做,你也别再追查下去,此事接下來的發展,已經不在你的能力範圍之内了。”
鳳劍陽這樣說着,擡頭看了一眼天幕。頭頂上的五色光環彩障還在流淌着輝光,将此地防守的一片毫無疏漏。
他不容置疑地說:“雖然陣法是宗主親設,但我是旋鋒界長老,要出去可不難。我會把你送出去,你不必憂心。”
他又想了一想,勉為其難,加上一句話:“……等一切塵埃落定,我會告訴你結果。如果失物已經無法找回,旋鋒界也一定會給你補償。”
他覺得此間事已然了結,是時候該把不相幹的人送出去了。
容艾之事,當然不會這樣輕易了結,正好主人不在家中,又帶走了一任随從親信,望星閣内無人主使。這樣大好的時機,他鳳劍陽怎麼可能放過,自然要好好搜尋查證一番。
該說容艾是愚蠢還是自大?自信望星閣無人敢來擅闖?
真可惜,他甚至親自催促了鳳劍陽這件事。鳳劍陽隻要想想,就忍不住在心裡冷笑。
事情做過了,自然就有痕迹。此事雖然是旋鋒界門内之事,又涉及宗主道侶,事情隐秘,牽扯又多。但鳳劍陽一貫強硬,他不覺得有什麼要替這位遮掩的必要。
因為他壓根就沒有把容艾當做旋鋒界門人來看過。在他眼中,這位望星閣主,不過是牽扯裙帶,依附在伯星白身邊的無用廢物,如此而已。
鳳劍陽對衣裙紐帶沒有過多的看法,他隻在乎實力。真要說起來,師承門派,又何嘗不是另一種形式的裙帶牽扯。
他本來對容艾并沒有什麼特别的想法,隻可惜此人輕浮愚蠢,伯星白不知喂了他多少資源,又親自指導他修行習劍,他卻毫無起色,資質平平,修行也平平。
明明跟在居清绮之下的第一人,也是天下最強悍的劍修身邊,這樣得天獨厚的教導和指引,換來的卻是隻甘心做宗主道侶。
于修行一事上這位望星閣主很不上心,事到臨頭,或許是終于覺得自己修為過低,道侶大典時站在伯星白身邊有礙觀瞻,于是又開始謀求不正之物,心甘情願地與歹人合謀,以求速成之法。
鳳劍陽是旋鋒界門内之人,雖然日常不怎麼與人來往,卻不代表着他一無所知。侍童說完那些零碎之事,他心念電轉,已然将一切脈絡猜測的清楚分明。
但若拿不出證據擺給伯星白看,隻怕這位宗主倒要大事化小。
鳳劍陽對伯星白是很尊敬的,奈何事情涉及到容艾時,這位宗主便過于放縱偏袒。可能這就是美色誤人吧,鳳劍陽承認容艾是位難得的美人,但……
算了,伯星白确實是連鳳劍陽都心悅誠服的劍修,修行劍道,管束宗門,件件事都做的令人無可指摘。他有第一點點小的缺憾,一點愛慕美色,此事雖然可惜,但并不至于将他的全盤形象都毀損。
鳳劍陽因此及時打住自己的想法,沒有讓那批評的心緒再度浮起。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是旋鋒界内部的家事了。
此事自然是一重密談,他會搜集到足夠的證據,親自去見伯星白,與他争辯個清楚分明。但這種事情畢竟難以傳揚出去,容艾愚蠢自大,他的私人作為,卻會令伯星白也為之蒙羞。
因此,那位名叫莊玦的同行人,不會有随他一起去見伯星白的機會。
他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但很可惜,道路僅止于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