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陳昭夢循聲摸索着緩緩向前,黑暗中聽到人聲,本應是件幸事,可劉白卻并不覺得這個雙目失明的凡人女孩能救得了自己。
此刻自己身負重傷,就算是三位元嬰期的大佬來了,也無力回天。
“我快死了......”
聲音中透着絕望與虛弱。
陳昭夢順着聲音的方向,摸索着蹲在了劉白面前。
聽着這熟悉的聲音,陳昭夢滿心遺憾自己失去了雙眼,她無比渴望能親眼看看,這個聲音與齊青陽相似的人,長相是否也有幾分相像。
她緩緩擡起手,帶着一絲小心翼翼,慢慢摸了上去。
劉白看着她的舉動,嘴角扯出一抹自嘲的笑:“摸一個将死之人,你不嫌髒?”
“怎麼會髒,你又不是故意的,你是無辜的。”
陳昭夢輕聲說道,語氣裡滿是溫柔與真誠。
劉白沉默了好一會兒,像是在積蓄勇氣,又像是在做最後的掙紮:“對不起,我把書燒了......都是騙你的。”
“什麼?”
陳昭夢聞言,慌亂瞬間湧上心頭,聲音不自覺拔高:“你為什麼要這樣!!”
“對不起...”
劉白氣若遊絲,嘴裡滿是鮮血,就連鼻子也有血汩汩流出,在他慘白的臉上蜿蜒而下。
“你眼睛沒了,你可以挖我的眼睛去,算是賠罪吧。”
劉白緩緩擡起頭,望向那片湛藍的天空,眼中滿是眷戀,他拼命想把這個世界最後的樣子印刻在腦海裡。
陳昭夢聽後,卻堅定地搖了搖頭:“我不要眼睛,我要你的内丹。”
此刻的陳昭夢異常堅持,在她心裡,能否重見光明已不再重要,可内丹關乎着太多,必須拿回來。
腦補眼前被打得半死的男孩,陳昭夢心裡泛起一絲心疼。
可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動搖。
劉白慘然一笑,聲音微弱得幾不可聞:“我沒有力氣了,你随便吧。”
話剛落音,他的頭便無力地歪向一邊,沒了氣息。
陳昭夢雖然看不見自己的動作,但這挖取内丹的行為,光是想想都讓人膽寒,她不敢深想。
兩隻手不受控制地劇烈顫抖着,她扒開劉白的胸膛,摸索搗鼓了好一會兒,手上沾滿了溫熱黏膩的鮮血。
沒過多久,她便觸碰到一顆圓滑的東西。
這内丹,有的地方通透,有的地方實心,可陳昭夢什麼都看不見。
她小心地将那顆内丹收起來,心裡清楚,靈獸的内丹和常人不同,很容易因為沒有煉出雜質,而無法使用。
京河空間向陳昭夢傳達,内丹需放置在煉丹爐中精煉方可使用。
但陳昭夢并未急于點火開煉,她深知還需尋得一些配料,搭配煉制才能成功。
艾草是最容易獲取的,其根莖與葉片特征明顯,還散發着獨特的清香。
憑借着敏銳的嗅覺與觸感,陳昭夢很快就采集到了足量的艾草,緊接着便開始尋找第二種配料。
這第二種藥材名為牛耳大黃,直接咀嚼的話,口感微微發苦,不過煮熟之後苦味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酸味,質地黏糊糊的。
陳昭夢一想到這牛耳大黃的口感,心裡就一陣膈應,放進嘴裡的感覺就像那種半幹不幹的鼻涕,實在是讓人難以忍受。
另一邊,鬼域府陷入了危機之中。
整個鬼域被重重包圍,就連慈鶴自己都被困在裡面,難以脫身。
然而,他卻絲毫不見慌亂之色,反而悠然自得地緩緩坐在竹椅上,對着來勢洶洶的龍王開口道:“龍王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少給我裝蒜!你殺了我兒子!此仇不報非君子!如今整個鬼域都被我包圍,你插翅難逃!”
龍王怒目圓睜,一邊說着,一邊氣勢洶洶地朝着慈鶴步步逼近。
慈鶴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輕笑,不緊不慢地站起身來:“但是他死了,他心愛之人就能活啊。”
“他哪有心愛之人?”
龍王滿臉疑惑,更多的卻是惱怒,大手用力一揮,身旁幾人瞬間将慈鶴團團圍住。
慈鶴見狀,忍不住冷哼一聲:“區區龍族,也敢對本少動手?未免太不自量力了。”
“哼!我可是有備而來。”
龍王底氣十足,說罷便拍手示意。
刹那間,天地變色,天生異象。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間變得黑壓壓一片,片刻之後,河水、江水、海水竟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力量的牽引,被一股腦兒地卷入了上空,聲勢極為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