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踏入,便瞧見慈鶴一臉怒容地站在屋子中央。
慈鶴額頭青筋暴起,像幾條扭曲的蚯蚓,對着身旁小厮怒喝:“還沒找到?這四處都是結界,她一個金丹初期的修為,怎麼可能走得出去?”
那聲音好似要将空氣都震碎。
說時遲那時快,慈鶴猛地颔首,如餓虎撲食般擡起手。
可憐那小厮,像被一股無形的巨力拉扯,身不由己地飛速吸了過去。
慈鶴大手一握,緊緊掐住小厮的腦袋,稍一用力,“噗”的一聲,小厮的頭就像熟透炸開的西瓜,紅白之物四濺。
齊青陽見狀,心中猛地一緊,這才驚覺,原來陳昭夢在幾個時辰前就已經跑了。
他下意識地轉身,腳步剛動,準備趁慈鶴還未察覺,悄然退出去。
然而,他的動作還是不夠快,背後驟然傳來慈鶴那冰冷且帶着幾分戲谑的聲音:“龍太子要去哪裡?”
齊青陽心頭一凜,側身回望,不知何時,慈鶴竟如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後。
隻見慈鶴臉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神中透着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寒意。
齊青陽看着他,目光中交織着憤怒與驚訝。
憤怒,是因為慈鶴将陳昭夢置于如此危險的境地;驚訝,則是驚歎于慈鶴鬼魅般的身法,自己竟毫無察覺他何時靠近。
“龍太子是想來帶走我夫人嗎?”
慈鶴斜睨着齊青陽,語氣中滿是挑釁。
“夫人?”
齊青陽滿臉疑惑,目光如炬地盯着慈鶴。
慈鶴扯動嘴角,擠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微笑,随後慢悠悠地從懷裡掏出一張婚約,擡手遞給齊青陽,那模樣仿佛在炫耀一件稀世珍寶。
齊青陽眉頭緊鎖,帶着滿心狐疑緩緩打開。
刹那間,他像是被施了定身咒,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
齊青陽的雙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又将婚約湊近,瞪大了眼睛仔細瞧,仿佛要從那紙上看出個真僞來。
“快半月了,你們不是好朋友嗎,她居然沒告訴你?”
慈鶴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
“不可能。”
齊青陽用力搖頭,堅決不肯相信眼前的一切。
他猛地擡手,将手中的婚約撕得粉碎,碎片如雪花般紛紛揚揚飄向空中。
“分明是有人綁了她,那個人就是你!你強迫她嫁給你。”
齊青陽怒目圓睜,恨不得立刻将眼前的慈鶴碎屍萬段。
“有什麼不可能?我和她成婚,她便是我的,誰也别想觊觎!”
刹那間,慈鶴雙眼通紅,像是走火入魔一般,身形如電,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齊青陽的脖子,手臂青筋暴起,随後發力将他狠狠甩了出去。
“砰”
的一聲,齊青陽重重地摔在地上,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喉頭一甜,忍不住咳出一口鮮血。
他頭頂的帽子也在這一摔中掉落在地,露出兩個被割去龍角後留下的孔。
慈鶴面帶扭曲的笑容,幾步上前,擡起腳死死踩住他的帽子,不屑地開口:“龍太子這麼有錢,為什麼愛戴這破帽子?”
齊青陽咬着牙,強忍着渾身的劇痛,雙手撐地艱難地爬了起來,眼中燃燒着怒火,用盡全身力氣一把推開慈鶴。
“因為這是昭昭選的!”
齊青陽的聲音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慈鶴被推得後退兩步,穩住身形後,他隻覺可笑,臉上滿是嘲諷:“可是昭昭是我的。”
齊青陽低着頭,豆大的眼淚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地上。
割龍角時,鑽心的疼痛都沒能讓他落淚,可此刻,為了陳昭夢,他真的忍不住了。
“哭什麼?龍太子不愧還是小孩,隻知道用哭來威脅大人。”
慈鶴繼續冷嘲熱諷。
“你口口聲聲說她是你的,可你對她好嗎?真的對她好她為什麼會跑?”
齊青陽擡起手,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毫不畏懼地直視着慈鶴。
慈鶴身子微微一顫,齊青陽的話如同一把利刃,直直戳中他的内心。
他自己心裡清楚,一直以來,不過是把陳昭夢當成一個随意擺弄的物品,一條隻會嘤嘤叫的狗罷了。
惱羞成怒之下,他雙手一揮,閃出幾個紅影,如惡狼般朝着齊青陽撲去,其中一個紅影上前,對着齊青陽的臉狠狠砸出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