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君貴頓了頓,正眼打量着程酒,一如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樣:“原本我僅僅是想得你幾支香,承你一份情。待我成仙,也會照應照應你這小鬼。誰曾想你這麼不懂事呢?”
程酒“啧”了一聲:“說這麼多,不就是怕萬一不小心弄死我,拿不到我的須彌香了麼。”
潘君貴比出劍指,往程酒的方向輕劃了一道,說道:“可不是嗎。不過我想通了,吃了你一樣可以得到神香的力量,助我位列仙班。”
程酒捏出防禦法訣,拍到吳丹心身上的同時,将她送離了攻擊範圍。随後自己結手印迎上了潘君貴的攻擊:“幾千年的老僵屍了,隻能打出這麼輕描淡寫的攻擊了嗎?”
潘君貴身邊的金毛狗突然出現在程酒身後,幽幽地開口:“讓食材先适當運動,吃起來才更筋道。”
說着,金毛獅子狗張開血盆大口,對着程酒一口咬了下去。
程酒見狀右手置于胸前呈格擋狀,同時縱身一躍,想要躲開潘君貴的襲擊,不料潘君貴提前預判了她的躲避方向。
白毛獅子狗狠狠一拍,程酒想要躲避的地方被轟成了渣渣,一時半會兒竟找不到落腳的地方,無奈腳尖點地又換了下落的位置。
“噗嗤”,追來的金毛獅子狗利齒劃破了程酒的衣袖,轉瞬卻被一道閃電擊中,仿佛被戳破的氣球。白毛狗消散在空中又重新聚攏,蹲坐在潘君貴身側。
程酒和潘君貴同時望向閃電襲來的方向,吳丹心正在那邊雙眼憧憬地盯着她前面的身影。
那女子長發飄散,一身青色的廣袖長衫無風自動。女子手執一枚淡黃色的發簪,簪身似有紫色閃電不時浮現,發簪一頭拴着的小墜子像面戰鼓。
“女魃娘娘……好帥啊。”吳丹心滿腦子的欣賞簡直要從眼睛裡溢出來了。她的身旁,還有打開的盤龍黑棺和滿地被撕碎的符紙。
“靈?犼?甚趣,”女魃歪頭瞧着兩人,“不複續耶?”
“哈?”吳丹心看向程酒,“女魃娘娘是要你們不服憋着還是不服繼續打?”
程酒按了按額角,問吳丹心:“你當初不考文言文嗎?”
随後程酒請出三支香朝女魃拜了三拜,香瞬間燃盡。
程酒對女魃說道:“神女可以用現代漢語溝通吧?畢竟您隻是被關了禁閉,而不是徹底失去意識。”
須彌香攏在女魃周身,看得潘君貴一陣眼熱。女魃瞥了他一眼,才對程酒說道:“給我個裝腔作勢的機會能怎樣?神煩,字面意思。”
吳丹心扶住了自己的下巴:“夭壽啊,神女走下神壇了。”
潘君貴眼見對方雖有一人是肉體凡胎,但這女鬼實在能打。現在,對方陣營裡又多了一個神女,心下了然,再打下去怕是占不到便宜了,于是悄摸着向身旁的文件櫃挪了過去。
可他沒走幾步,又一道閃電劈過,阻攔了他挪動的步伐。
潘君貴收回腳,呆立在原地,沖着女魃讨好地笑了笑:“祖師奶,天下旱魃是一家,何必呢?”
聽到潘君貴的稱呼,女魃氣鼓鼓地又揮出三道閃電劈了過去。
閃電劈向潘君貴的同時,傳來女魃不悅的聲音:“你倒是能屈能伸,要不是你這孫子給我使絆子,帶人來綁玄鐵鍊子,我何至于……不行,退一步,越想越氣。”
三道閃電分别沖着潘君貴和他身邊的兩隻獅子狗呼嘯而來,潘君貴正了神色,将兩隻獅子狗分身收回體内,劃出一道攻擊迎了上去。
“不好,他要逃!”
“感謝祖師奶手下留情。”
程酒和潘君貴的聲音同時響起,原本迎向閃電的潘君貴将攻擊化作防禦姿态,借閃電之力,反沖向了他一開始瞄準的文件櫃。
閃電追擊潘君貴,卻劈到了文件櫃,緊接着櫃子裡傳來“嘀嘀嘀”的聲音。
潘君貴叫嚣着:“小鬼提供的靈感不錯,我們後會有期。”
瞬間化作白毛獅子狗,三兩下便從落石廢墟中穿行逃離,不見了蹤影。
程酒隻來得及給自己和吳丹心攏上一個防禦陣法,就看到文件櫃縫隙裡傳來的火光。
又是轟隆一聲後,一陣地動山搖,這間辦公室被炸塌了一半。
待到幾人頭頂不再有沙土和碎石落下,程酒和吳丹心才從掩體爬出來,癱坐在這片殘垣斷壁中僅存的一小塊空地上。
之前要面對潘君貴的攻勢,又要分出精神保護吳丹心,程酒本就幾近力竭。
由此,在經曆第二次爆炸沖擊後,即使身懷桃木芯,程酒的靈體依然受到不小的影響。
吳丹心緩過神來,回頭第一眼看到的,是快要變透明的程酒。
這場景吓得她嘴巴一癟,下一秒就要哭嚎起來。
“别哭,靈魂力竭對她來說不算壞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女魃蹲下掃視程酒的狀态,安撫着吳丹心。
“現在也不是哭的時候。我們要離開這裡還得靠你呢,畢竟你是從這裡出去的,不是嗎?”